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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译(2 / 2)

三小无猜 春风榴火 3261 字 1个月前

  ……

  “叮”电梯门打开,白禾走出去,昏暗的走廊尽头有暖烘烘的灯光透出来,言译已经打开门等着她了。

  他和祁[lang]身高不相上下,但体格比祁[lang]小一些,祁[lang]这一身匀称的肌[rou]跟男模似的,言译也有肌[rou],但穿上衣服就很显瘦,没祁[lang]那么挺拔壮实。

  “回来了。”他迎着她进屋,从鞋柜里拿出她的小兔子凉拖。

  “诶?你今天没去跟理科班同学聚会?”

  “想着白叔叔店里生意肯定好,我去帮忙了,但他说今天会忙通宵,怕你一个人回家害怕,让我先回来等你。”

  “噢噢噢,你人还怪好嘞。”

  她换了鞋,摘掉了颈子上的黑[se]蕾丝巾,随手扔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冰可乐咕噜咕噜喝了几[kou],“热死了。”

  颈侧那一片烫伤的疤痕显露了出来,像平静海面露出的斑驳礁石。

  丑陋,狰狞…

  所以不管冬夏,她总戴着黑丝巾,遮掩疤痕。

  这条疤痕是十岁那年一场火灾烫伤的,那场火烧了筒子楼好几家,言译的消防员爸爸不顾生命危险,将小白禾从房间里扔出去,落在楼下的消防气垫上,捡回一条命。

  而言译爸却被砸下来的房梁压住了,没能及时逃离,失去了生命。

  言译的妈妈生下他不到一年便因病去世了,九岁时爸爸也去世了,他彻底成了孤儿,住在亲戚家,[ri]子别提多难过。

  寄人篱下那两年,他越发沉默寡言,也不爱笑。

  后来亲戚举家搬离南湘市,不想再带着言译这个小拖油瓶,把他送到了白禾家里,说他爸是救白禾死的,他们家说什么也得对小孩负责吧。

  白禾爸妈对言译爸感激在心,自然没有二话,让言译住在了家里,承担了照顾抚养他的责任。

  这些年,白禾爸妈共同经营夜市餐馆,挣了些小钱,买了学区房,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ri]子奔上了小康,抚养两个小孩不成问题。

  爸妈做夜市生意的缘故,总是晚出早归,整夜不回家。白禾又特别怕鬼,常常一个人开着电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天亮。

  言译来到这个家里,简直成了白禾的命里大救星!

  这套房子是市里学区房,且小区近海,品质很高,当年购买的价格不便宜。白禾家全部的存款外加亲戚处东拼西凑,才买下来这样一个小套二,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再没有多出来的房间,因此白禾只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言译。

  小小的一间房,用多层木板隔断成了两间,白禾住里间,言译住外间,白禾进出都要从言译的房间走,小小一间门,可以上锁,但白禾从来不锁门,因为怕鬼。

  小时候她甚至抱着小枕头,半夜跑到言译的房间里,跟他挤一张床睡觉。

  他比她小一岁多,白禾拿他当亲弟弟一样。

  后来渐渐长大了,言译懂得了避嫌,不再让白禾去他的房间,白禾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可她还是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总开着房门,她一叫他名字,他就会答应,这样就不害怕了。

  当然,青[chun]期也不是没有尴尬的时候。有好几次,白禾没头没脑闯进屋,恰好看到言译脱了一半的裤子,“嗖”的一下拉上去。

  白禾连忙捂住眼睛,摸着墙走回自己房间,高声申明:“姐姐我呀什么也没看到!”

  其实什么都看到了。

  言译皮肤好白,身材好顶,腹肌好多块啊。

  好在言译从来不怪她,他对她说:“如果我在房间,还关着门,你要敲门,知道吗?”

  “可是,我进自己的房间,每次都敲门好麻烦的。”

  “我也不是总关着门,只在换衣服的时候…”

  “那你可以把房门上锁,这样我就进不来了,也不会打扰你换衣服裤子。”

  虽是这样说,但言译从来没有给房门上过锁,因为这是白禾的家,哪怕他已经将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但…从小寄人篱下,言译心里明白——

  要有分寸感。

  ……

  白禾一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言译将她随脚乱踢的拖鞋归置到沙发边。

  白禾懒懒地对他伸出手,他迟疑一秒,握住了她软绵绵的小手。

  她拉他坐在身边,将一条腿舒舒服服地搁在了他的腿上:“阿一,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尴尬!我真的…啊啊啊,我以后都没法再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言译眸光下移,看到她白皙的脚板正抵着他的…

  他想握着她的脚,稍稍挪开但…

  终究没有动。

  言译耐心地听她讲述今天班长陈得告白,还有祁[lang]怎么给她解围的事情。

  他骨节修瘦的手指落到她颈子边,摩挲着她颈部那一块烫伤的皮肤,观察着疤痕颜[se]的深浅。

  白禾感觉有点[yang],推开他的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着,班长喜欢你这件事,之前你知道吗?”

  “今天才知道嘞!”白禾揪着他的手臂,来劲儿地说,“你知道他怎么跟我告白吗,他把我叫出去,跟我面对面发微信消息!我知道他内向,没想到这么羞涩!”

  “说人家,你不也一样,上学期有绯闻说你和祁[lang]搞暧昧,你去办公室跟老师申辩,还要在手机备忘录里先把小作文打出来,背下来再去讲。”

  白禾顿时红了脸:“我我我…我那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是为了条分缕析,逻辑严明。”

  “结果背了三句话不到就哽咽地哭起来了,还得我去帮你说。”

  “……”

  白禾就是这样,一激动就容易哭,跟人吵架吵不到两句也会哭,就是个行走的眼泪包…

  她恼羞成怒,拿抱枕砸他,言译接过抱枕反击,跟她扭打在了一起,挠她咯吱窝的[yang][yang]。

  “阿一,你死定啦!”

  白禾扑过来,将他按在了沙发上,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打架从没赢过她,虽然现在长大了,白禾还是觉得言译在她面前,是个小弟弟,直到被他反压制在了沙发上,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

  她才感觉到他胀鼓鼓的手臂肌[rou],是怎样强大的生命力量。

  他已经是个体格成[shu]的少年了,再不是记忆里那个面[se]苍白的小孩了。

  白禾稍稍挪了挪身,望着他横在胸[kou]的手臂:“阿一,疼…”

  言译这才意识到,他的手臂压在了她小巧玲珑的胸脯上,他连忙挪开,耳根子泛了红:“我去看书了。”

  说完,他起身回房间。

  “都高考完了你还看什么书啊?”

  “图书馆借了几本医学书,想提前预习一下大学的内容。”

  白禾知道,言译一直很想从医,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学习之余也常常去图书馆借一些医学和生物学的书籍来看。

  白禾有时深夜醒来,发现隔壁还开着小夜灯,他在挑灯夜读。

  真的好卷啊。

  如果说祁[lang]是天赋流学神,随便翻翻书就能考高分;那么言译就是真正的勤奋流学霸,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百倍辛苦的努力。

  白禾没管言译了,高考都结束了,这弟弟别想卷到她。

  她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发现大姨妈提前了一个星期造访,心里暗道庆幸,幸好没在考试的时候…

  翻找空空如也的浴室柜,白禾才想起,刚买的安睡裤还搁在祁[lang]的书包里忘了拿呢!

  “阿一,阿一!”

  言译修瘦的轮廓出现在了浴室磨砂长虹门边,语调无奈:“又忘了拿换洗衣服?”

  “不是,我来大姨妈了,你帮我去祁[lang]家跑一趟,我买的必需品忘在他书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