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九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过她得承认，这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

    一开始，她是想着，送自己最后一程的会是她自己，她想自杀。

    但是她怕顾世显难过，毕竟他是那样希望她好好的。

    所以她后面又想着会不会有其他意外，既能带她离开这个世界，也能让顾世显不再那样难过。

    最终，雪九哑着嗓子咕噜的低低‘嗯’了一声。

    她啊，还是舍不得让她的阿显哥哥因为她难过。

    这混乱的一个上午，雪九倒是被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顾世显却跑上跑下，忙得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

    “今天我这弄的一出，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

    轿车重新驶入主干道之后，雪九扭头问身边驾驶座上的人：“我感觉自己像是你的麻烦一样，总是干扰到你的正常生活。”

    她说那些话时调子又轻又慢，似乎只是开个玩笑：“我这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特烦啊？”

    顾世显闻言，怔了一下，他抽空回头看她一眼。

    雪九扭回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顾世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清楚的记得，这话几年前雪九便问过他一次了。

    那时，他也是刚得知宋林白患病。

    他深夜里接到她的电话，知道她还被蒙在鼓里，但是周围的一切变化又被她感觉到了。

    他放心不下，最终还是丢下手头的事情回去洛城跟她见了一面。

    那时她还是被父母疼宠着的梁家小千金，是他没有受过太多人间疾苦的小雪儿。

    如今再次听到她这样问自己，顾世显心里头的滋味当真是难受至极。

    他将目光从雪九身上移开，认真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车内因此又陷入了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