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面试笔试第一，她倒数第一，有意思。”陈博佳金心想。

  “可我怎么没听过你名字？”陈博佳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立刻意识到了冒昧。

  “因为我名字很普通啊，记不住很正常。”名叫苏晓晨的女孩说。

  “不，我觉得你名字很好听，好像从你身上能看见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陈博佳金弥补着刚刚的冒犯，真心实意地说。

  苏晓晨咧嘴一笑：“是让你想起破晓的清晨吗？”。

  苏晓晨笑起来的样子尤其甜美，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判断苏晓晨一定是一个性格开朗、富有浪漫主义气息的文艺女孩，就像他所误判的其他事一样。

  当天在考场上还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他在30人中间竟然找到了8个天府校友，其中除了3个是已毕业的学长学姐外，剩下的都是09级的同学，大家相互留下了QQ号和手机号，约定回头核对分数。可令陈博佳金感到失落的是，一个月后成绩揭晓，除了自己和一个学姐最终通过了面试，包括苏晓晨在内的其他人全都名落孙山。

  笔试完当天，博佳金回到家脱掉西装革履，换成了厚厚的羽绒服，时值深冬，要不是背上贴了块暖宝宝，他早打哆嗦了。他回家后按照大家在纸上所留的信息建立了一个QQ群，笔试当场出分，这样方便大家私下对比成绩，陈博佳金面试成绩不佳，只得了76.5分，跟那些培训时动辄八九十分的先进案例相形见绌。

  据小道消息分析，这成绩接近中位数，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群里的所有天府校友分数比他还低，普遍只有七十分出头，据此能倒推出面试的打分普遍不高。他在加苏晓晨好友的时候却显示“对方拒绝被添加”，便给她发了条短信。

  苏晓晨很快就回了信，她说自己QQ设置了权限，还是由她主动添加陈博佳金吧，好友申请很快发了过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原本笔试只排到32位，因为有两位考生弃权，她才作为候补进入了面试，本来也只想抱着见识一下的心态，没报任何希望。安居区乡镇财政所本期招录10人，她需要超过前面的19个人才能勉强挤进前十名。

  陈博佳金意外收获了8位校友。第二天便返回了学校。父母都要上班，他没有理由和动力待在家里，平安市对他而言仅在回忆里还残留着夏日的甜腻气息。

  陈博佳金经过认真分析，基本认定自己最终能顺利通过考试，因为他笔试分数有着绝对的优势，父亲还因此奖励了2000块的零花钱。

  他顿感神清气爽，既然工作已经落实，剩下的日子就坐等毕业，他不需要像其他同学那样早出晚归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招聘会。他每天的时间就只剩下吃喝玩乐，可是他并不想出去玩。想到黄美佳已不在身边他，不由得愁上心头。

  黄美佳已经离开了三个多月了，她总是很忙，作为一名银行人她像个轱辘一样停不下来。他们联系频率从两三天通电话变成一周一次通话，陈博佳金发出去的信息黄美佳要么很晚才回复，要么连回复都没有。他们之间共同的语言也越来越少，两人之间已经裂开了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大到成为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黄美佳能谈论的只有工作和同事，她跟陈博佳金说话甚至开始变得客气和谨慎，陈博佳金隐约有种的直觉，黄美佳是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他们未曾公开的地下恋情，就像是晒不到阳光，沾不到雨露的洞穴里开出的花骨朵，竭蹶生长，来不及绽放就有了枯萎的迹象。又像是一块通红滚铁的烙铁，被时间和空气带走了热度，变成下一块冰凉发硬铁疙瘩，难以恢复当初的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