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枫重重地磕了下头，才抬起头来一一道来。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楚文便拱手道“臣也要请罪”

两人齐齐躬身，低垂着头，顾长恒闻言之后，嘴角略一勾，道“这件事不是你们的错，两位爱卿快请起”

说话间，他也已转身到了两人身前，伸手扶住秦沐枫胳膊，勾着嘴角道“沐枫，快起来吧”

话虽如此，秦沐枫还是朝着顾长恒行了一礼，道“臣多谢皇上开恩”

话罢，两人齐齐起身，顾长恒转身在软榻上坐下，叫人给秦沐枫和楚文赐座。

顾长恒摸着手边的茶杯，瞧着下方坐着的两人道“不管如何，这一趟辛苦两位爱卿了”

秦沐枫和楚文齐齐拱手道“不敢，这是臣等本分”

顾长恒闻言嘴角微勾了下，问起了秦沐枫和楚文这一次遇着的事情。

这一次的事情是秦沐枫和楚文两人领了旨意，这件事情皇上身边的内侍宫人基本上都知道，因为皇上下命令的时候，众人都在，眼前瞧着秦德王爷和楚大人两人坐着，心中多少也明白。

本来这事秦德王爷一人也可，不过皇上体恤王爷，这才叫楚大人一同去，如今楚文在两人身旁陪同。

瞧瞧，皇上一直含笑和秦德王爷说话，而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楚大人就显得有几分尴尬了。

众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瞧着一旁的楚大人，心中都觉得有几分可怜。

“哦，听你说来，这些人还真是有几分狡猾”顾长恒点头称道。

秦沐枫嘴角微微一勾，低头默认了下来，而一旁楚文自从得了这旨意，就一路上一直被秦沐枫压着，一路上的冷遇和围攻农庄的计划，半点都未透漏给他知道。

“回皇上的话，这些人不过是使了些阴谋诡计，皇上不必忧心，秦德王爷英明神武，下次定能捉住贼人”楚文拱手道。

明着是巴结的话，可顾长恒和秦沐枫听到耳朵里，却莫名神情一怔，秦沐枫脸色未变，还是一往的冰块脸，而顾长恒回过神，哈哈大笑了出来，直言道“好好”

楚文手指紧握，等着就是皇上这一句，他当即起身，拱手一礼道“皇上，臣也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此话一出，内殿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宁谧，这无疑不是在自荐了，顾长恒和秦沐枫两人颇为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顾长恒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了几分，他勾着嘴角，看着楚文点头道“好楚爱卿有心了，不过你们刚辛苦了一趟，楚爱卿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楚文浑身一僵，没想到自己放手一搏，却还是失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落寞，躬身的腰背弯了一分，拱手道“是，臣告退”

他说罢，向秦沐枫告了一礼，便躬身退了出去。

楚文神情有几分恍惚，他走到门口，都差点碰到一个小公公，两人踉跄了下，楚文身子一歪，便远远地瞧见了不知道何时，皇上和秦德王爷两人已经在软榻上落座，不知道两人在说话，神情愉悦，皇上端着杯热茶，眼中勾着笑意，对着秦德王爷说话态度温和，神情亲近，眼神中就带着一股子宠信的意味。

“楚大人，你没事吧”小公公吓得脸色苍白，嗓子里压着声音，手搀扶着楚文。

楚文这才回过了神，刚才猝然一亮的眼神，眼中带着连他都不知道的艳羡。

小公公见他不说话，额上冷汗又冒出了不好，眼底带着一丝恳求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楚文霎时清醒了，眼底的光暗淡了下来，他现在整个人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明白，胡乱地嗯了一声，甩开小公公的手，便出了宫殿。

小公公吓了一跳，本想要追上去再多问一句，可瞧着楚文失魂落魄的背影，一时被吓住了。

楚文脸色十分难看，神情恍惚，脚步踩得绵软无力，路上遇见好几个朝他行礼的太监宫女，他连一眼都未撇过，这浑身落寞的神色，落到几个宫人的眼中，又是一番的唏嘘。

楚文的祖父曾经官至三品大学居士，可一朝不幸却被牵扯到元明三年逆王案中被牵连，一家人获罪，被放以流放之刑。

当时家中失势，楚文年岁还小，还从未享受富贵公子的清闲奢侈，却要跟着家人一同去吃苦。

那是楚文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首先是各种白眼和人情冷漠，楚文还没有适应时，便要面对饥饿和病痛，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在饥饿和病痛的折磨着离世。

祖父离世时，拉着他的手，殷勤叮嘱他一定回去，重振他们楚家门楣和家业。

这么多年了，就算楚文孑然一身，但是祖父的教诲，他始终记着。

三十而立，他如今虽官至四品，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职位，要不然那秦德王爷也不可能那般轻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