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顿时爆发出了尖叫声。

她也在混乱中，几乎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大脑一片混乱。

在公交车失速的几秒钟里，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到公交车坠入河里，她才想到，要抓紧扶手，并且试着敲击车窗。

可是车窗，居然完全砸不开，硬的像铁一般。

她顿时陷入了绝望。

随着冰冷刺骨的河水疯狂涌入，她在一片令人晕眩的混乱中陷入了昏迷。

一直到昏迷前，她才想起，不知道学长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冰冷的黑暗中，她被一阵拖动的感觉再次唤醒。

忍着那股溺水的窒息感睁开眼睛，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对黑色如水晶般的瞳孔。

那对眸子，深黑色的瞳仁边缘，是一圈暗红色的轮廓，宛如艳丽的玫瑰花环镶嵌成一圈，散发出有如实质的光压，仿佛神灵般深邃。

“学长……”

她想要张嘴，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正被学长拉着向上游动，另一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应该也是被救出来的幸存者。

这一刻，她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

但他拉着自己的背影，挥动的胳膊，还有那双神奇的瞳孔，却永远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救上了河岸，躺在河岸边。

噗……

她喉咙一紧，猛地侧过身子，吐出一口水。

“咳咳咳咳……”

她捂着肚子，剧烈着咳嗽着。

“你醒了？你是最先被救上来的，算是最幸运的一个。”

旁边的中年男人感慨了一声。

“救我的人呢？”

她急切地转头四顾，却没有看到学长的身影。

“你说那个小伙子吗？”中年大叔面露震撼和感慨之色，“他又下去了。”

“又下去了？”

“是啊，那是个好小伙儿。”

后来，不断有人被救出水面，学长也是偶尔浮出水面，然后就再度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再也没有人被救上来，而学长，也没有再出现。

四周一片混乱、嘈杂的人声，救护车的汽笛声中，一片潮湿又难闻的水汽和大型船舶的汽油味中，她四处搜寻着学长的身影，但却一直没有找到他。

直到某个瞬间，她无意中看向了远处的河岸，正巧看到一个湿淋淋的身影，略显狼狈地爬上河岸，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马路边。

路梓莹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但她却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

这个浑身湿透，略显疲惫的身影；

这个背对着她，伸手拖动她向上浮的背影；

这个不顾危险，不断返回水下救人的身影……

她相信，会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