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感应。”陆生说。

“感应？”

“怎么，不信？”

“怎么感应？”

“你知道吗？”陆生突然转换了话题：“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什么意思？”王明亮皱了皱眉头。

“就算是走路，也会在路上留下脚印；即使只是呼吸，我们每天也在不断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即便人已经死掉，他在死前留下的痕迹，也不会立刻消失。”

“您是说……”王明亮心里一惊。

“没错，死亡并不是终点。”陆生说，“我们感应者的任务，就是从目标留下的痕迹中提取需要的信息，即便目标已经死亡。”

“死亡并不是终点……”王明亮喃喃道。

“你想学吗？”陆生露出一个微笑。

“当然。”

“很好，跟我来吧。”

陆生推开会议室的门，大跨步走出去。

“你在池塘里捞过鱼吗？”

“什么？”王明亮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生一边向前直行，穿过大厅，一边笑着解释道：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明白，你天生就是一个适合当感应者的人。你很冷静，也很聪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淡定，对什么事情都有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但你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敏感到你必须通过建立防护墙，隔绝自己和他人的联系，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免于让心受伤。”

“这和查找线索有什么关系吗？”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陆生说，“正是因为你对感情的变化非常敏感，对身边任何事物的变动都有着极其敏感的知觉，你才有可能快速掌握这种较为困难的感应技巧。”

王明亮没有插话，默默听着。

“像是我们这样的感应者，最基础，也是最普通的能力，是感知身边觉醒者或者异常生物的能量溢出水平，绝大部分感应者，都处于这个水平。”

陆生瞥了王明亮一眼，“二次觉醒后，感应型的觉醒者，会拥有更加敏感的知觉，他们有时可以感应到四周电磁场的变化，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物，听到普通人听不到的频率的声音，五感都会得到跨越式的提升。这种层次，我们叫作“通灵者”。”

“通灵者……”王明亮默默品位着这个词的含义。

“但根据具体的情况和能量场的区别，每位通灵者擅长的方向都不一样，从死者遗留的痕迹中提取信息，是非常高级的技巧，需要你用心去感悟。”陆生用手做出了一个捞鱼的动作，“我有个比喻，你一听就明白。”

“从死者留下的痕迹中提取信息，就像是你空着手，去一个很深的池塘里捞鱼。这个池塘里的水很冷，很深，里面的鱼体型又很小，很灵活；如果你的手在水里待得时间太久，就会冻僵，如果手伸得太长，你有可能会失去平衡，掉进水里淹死。如果你没有耐心，又掌握不了技巧，那你更不可能抓住那些灵活的小鱼。”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找的信息和线索，就像是那些小鱼，而死者留下的痕迹，就是那个冰冷的池塘……”王明亮犹豫着说。

“没错。”陆生点点头，“上次在东山路，你应该已经掌握了进入灵视状态的方法了吧。”

“灵视状态？”

王明亮愣了一下。

“就是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不同的视角。”

王明亮立刻回想起当时的景象，那种整个世界灰暗下来的感受，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原来那就是“灵视”状态啊，他若有所思。

“使用灵视状态，接近死者，或者死者生前待过的地方。”陆生认真道，“调动起你所有的注意力，把自己想象成那个捞鱼的人，去仔细分辨你感应到的每一样东西，去辨认那到底是杂草、灰尘、污水、砂砾，还是你想抓到的那条“鱼”。”

说着说着，陆生停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