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做了什么？”孝哀帝问李文谦，因为方才李文谦抱甄曦的时候，孝哀帝如同读取李文谦记忆时那般，被切断了所有的感官。

李文谦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孝哀帝的存在感比见到甄曦之前要弱了许多，不仅抢不了身体的操控权，甚至能被李文谦轻易“关”起来。

——他（我）要消失了吗？

李文谦和孝哀帝同时想到。

只是他们不懂，为什么去寺庙道观没用，见到了□□凡胎的甄曦，孝哀帝的存在反而开始变弱。

之后李文谦刻意同甄曦在一块待了一天，也不见孝哀帝的存在继续衰弱下去，便知道问题不在甄曦身上，而在孝哀帝自己身上。

当天晚上，宿在凤仪宫的李文谦睁开眼，坐起身后先给熟睡的甄曦盖好被子，然后才倚着床柱，低声问孝哀帝：“是不是了了你的心愿，你就会消失？”

孝哀帝：“不知道，我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愿未了。”

李文谦伸手摸了摸甄曦的脸：“那你想过要见她吗？”

孝哀帝：“……想。”

他确实想再见甄曦一面，但却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希望能看见她还活着的样子。

李文谦明白了：“明天带你去松鹤园见皇爷爷。”

要说能让孝哀帝想再见一面的人，其中定然有如今的太上皇李熙。

孝哀帝提醒：“还有姑姑。”

李文谦蹙眉：“上朝的时候不就能看见吗？”

孝哀帝：“我要去她的府邸，单独见她，和她说会话，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李文谦就是不想让孝哀帝单独见李余。

孝哀帝感应到李文谦的不情愿，也不着急，施施然道：“你可以不让我见，大不了我一直在你身体里待着，待一辈子，就当重活一回，也挺好。”

李文谦：“想都别想。”

他绝不可能留孝哀帝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自己的身体里，哪怕对方是另一个他也不行。

李文谦像白天一样屏蔽掉孝哀帝，躺下抱着他的小皇后睡觉。

第二天，李文谦去了趟松鹤园，并将身体的操控权交给了孝哀帝。

孝哀帝知道轻重，他努力伪装李文谦的模样，在松鹤园陪了皇爷爷一天。

然而伪装李文谦处理政务不难，哪怕行事风格与往日不同，下面的人也只会说一句圣心难测，但要在亲人面前伪装李文谦，难度稍微有点大。

即便他们是同一个人，不同的经历注定了他们在性格上的诧异，幸运的是，有李文谦在一旁提醒，所以皇爷爷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傍晚离开松鹤园，李文谦能感受到，孝哀帝的存在感比先前更弱了。

“明天去见姑姑？”孝哀帝问。

李文谦没答应，说是再等几天，还让孝哀帝这几天好好观察他的行为习惯，别到时候在李余面前露馅。

翌日，朝堂上因为李文谦执意要取消选秀而闹成一团，甚至有人因此提出可以推迟选秀或者更改选秀的频率，改成五年选一次也行，没必要直接取消。

李文谦高坐皇位，由着他们吵，反正他已经通过孝哀帝的记忆，从林之宴独宠萧氏的做法中取到经，给他半个月，他一定能将反对的声音统统压下去。

又过了几天，李文谦如约带孝哀帝去见李余。

接手身体操控权的孝哀帝装李文谦装得比在太上皇面前还像。

李余本该和太上皇一样，看不出李文谦和孝哀帝的区别，问题是李余身体里还有个系统。

在孝哀帝顺手把跑自己腿上的黑猫递给李余时，李余碰到了孝哀帝的手，下一秒，装死装了许多年的系统突然就响了——

【警报！警报！系统监测发现外来者！现进行系统扫描，请勿中断连接！请勿中断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