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她听到黑暗里有轻微的呼吸,好像在床那边。因为那天是席默琛的生日宴会,比较隆重,她第一次穿上对方送给自己的鞋,很高很细的跟,走了几步,她就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衬衫绊倒了,整个人往前方倒下去,蓦地扑到一具温热的躯体。
沈千星想爬起来却感觉手脚失去了力量,慌乱中还摸到肌肉紧实的胸膛,他似乎没有穿衣服。
“又是你?”她的手被人抓住,对方呼吸的时候,连空气都是滚烫的。
沈千星脸颊烧得厉害,脑子更是如同一团浆糊,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席、席少爷?”
“嗯。”他的手搭上她的腰,缓缓吐出一口气,“沈千星。”
“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沈千星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的,房间很暗,什么都看不清,她感觉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个人也有点不对劲。
好像越来越热。
这股热度好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又好像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又或者,这个世界原本就这么热。忽然,她感觉身下的人好像动了一下,小腹那里被咯得生疼。
“味道。”她听到他哑着嗓子说。
沈千星被这股异常的燥热烧得仅剩一丝丝清醒,她急于离开他身体,拉扯了一下,她却软软地倒在床上。然后,男人滚烫的身体覆上来,问她:“你不热吗?”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他可能做了什么,她低低地嘤咛,这把不知从何时烧起来的火彻底将两个人拖去了未知之地。
其实这些事沈千星都想不起来了,脑子有印象的只有他的呼吸,疼痛和一系列晕眩的感觉。她没跟黄馥雯说的太详细,但事情很清楚了,她就是因为喝了酒,理智和自制力都不及平时万分之一,稀里糊涂就把自己交了出去。因为她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主动的,所以当听到男人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她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清醒以后都觉得没脸再见任何人了,只能也必须相信,席默琛看上了自己。
没想到,从他的角度看,事情却不是这样。
沈千星已经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跟那些人说的一样,他觉得那天是她主动勾引,而他不慎中招,又恰逢席梦要给他安排联姻,他干脆把沈千星拉过来安一个“我喜欢她”的名头,双方各取所需。
“离婚离婚!既然你们的婚姻是一个误会,我看你也不用哭了!离婚就可以解决问题!”黄馥雯愤怒地说。
“可是……”沈千星哭得无比难堪,声音颤抖着,“这几年我真的利用了他,变成他说的那样,我已经、已经……”
“你是说你爸和你哥的事吗?”黄馥雯知道,自从沈千星和席默琛结婚,纪家就没再管过沈家父子,这几年一直是席默琛在出钱。
沈千星没说话,只是流泪。
“那……”黄馥雯绞尽脑汁安慰她,“你还在席澜实习了两年呢,从来没领过工资,还被席默琛白白睡了这么久,这笔钱就应该他们出!如果你没进席家,说不定早就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了,养你家人没问题!”
沈千星哭得更厉害了。一开始是支撑她相信这段感情的基石倒塌,她崩溃了,后来发现所谓爱情只有表面那层皮是华丽的,撕开以后,内里鲜血淋漓。
要处理她和席默琛的关系,就不得不桩桩件件计算清楚,所以人们才会说,离婚是一件很难看的事。
她从前还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爱丽丝,现在发现,世上从来没有童话和魔法,生活就是一地鸡毛。
夜里,酒吧会所。
“……小星星多好的妹子,又是艺术家流落在外的千金,我都舍不得她伤心呢!”陈恕喝大了,说话有点捋不直舌头,冲电话一顿吼,苏让在他对面笑。
“笑屁!”他瞪过去,“我给默琛出主意呢。”
然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陈太太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狗腿子迅速收拾好东西,生怕耽搁一分钟。
“这娘们坏脾气,我要回去晚了她不给我留门。”陈恕愤怒地控诉。
“我看你挺享受的。”苏让说。
“走了。”陈恕板着脸买完单,晃晃悠悠地离开。酒吧音乐吵闹,更嘈杂的是各类酒鬼的玩笑。卡座里,几个富二代正在吹水打屁,一个说:“……原来这谣言是纪云熙放出去的,要我说,这女人真是个妒妇,除了那张脸还行,其他的……啧啧。”
“别说,我们卫哥吃她这款啊。”有人挤眉弄眼,“我记得,卫哥追她追了几年呢!”
“以前馋她身子而已,这种女人又不能真娶来当老婆,不过现在……”坐在中间的那人嗤笑,“呵,都被我操/烂了。”
有人吹了口哨,大家发出意味深长的笑。
“我记得卫哥当初和纪云熙是同学来着,有这层关系,当初怎么不去追她表姐沈千星?”有人好奇地问,“人家现在是设计师,带出去都有脸,背后又有夏家,欸,我说,夏家在C市是真的挺厉害……”
“我不爱那种乖乖女。”卫英灌了口酒,笑,“当初也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被我送人了,说起来,席家那位少爷真应该好好感谢我,听说他现在爱沈千星爱得死去活来,要知道,当初是我把沈千星送他床上去的。”
“卫哥牛逼啊!怎么回事?快说说。”
……
…………
陈恕正从旁边路过,打了个激灵,瞬间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