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向来的是想要什么,直接了当。
容衍身上肌肤滚烫,芙萝感觉他身上比自己的可要烫多了,伸手贴上去,暖烘烘的。
容衍望着她,芙萝直接抬头,她眼里含着一抹狡黠的笑,就和眼前见着鱼的猫。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害怕,反而蠢蠢欲动。
她像正在捕猎的小兽,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猎物。只等他露出些许弱点,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直接咬住要害。
他眉宇微动,看着面前那张含笑的脸。芙萝瞧了一眼他伸来的手,笑了又笑,她主动凑上去,将自己的脸颊送到他的掌心里,缱绻温存的在他的掌心上轻轻的蹭了下,她抬眼起来,双眼直直的盯着他。
芙萝的手指在袖下动了动,胆大十足的伸出去,勾住他的衣带。
别的姑娘遇见她这个事,要么大惊失色,要么羞涩的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起来。就算愿意,也恨不得把所有的全都交给对方,全让对方摆弄。
芙萝却不肯,这东西连个都是两眼一抹黑,都是纸上谈兵。要是让容衍主动,万一他乱来,或者刹不住,到头来受罪的就是她。
她手指勾住了他腰间的带子,指头往内屈,拉着那一截就往下拉。她盯着容衍那段脖颈,吞了口唾沫。
他生的宽肩蜂腰,是最好不过的是模样,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喉结因为心潮的起伏上下滚动着。
容衍的掌心轻易的就把她的脸颊包容在了手掌里。
指节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微微凸起。拇指轻轻在她的柔嫩脸颊上拭过。
“阿芙。”他眼神带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低头就这么望着她。
芙萝仰首轻笑。任由他的手掌在她的脸颊上轻柔辗转,容衍的掌心和指腹上长着一层薄茧,摩擦在肌肤上有淡淡的刺痛。
她婉转嗯了一声,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低头下来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在她脸颊上的手撩过垂下的发丝。到了她小巧可爱的耳郭。
容衍迟疑了下,到底没有继续往下而去。
可是他做了君子,芙萝也没有成全他的打算,她直接靠过去,手掌扶在他的肩膀上,打算就把他给摁躺在那里。现在先把基调给定下。
她的手掌扶在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可是没见的他有顺着自己的力道躺下来的意思。
难道容衍还真的想要在上面一展雄风吗?
她手下再用了点力气,容衍却还是没有要躺下去的意思。
芙萝吻了吻他的额头,“要幸我吗?”
她这话一出,芙萝就感觉到手下的躯体僵硬了起来。
容衍眼眸幽深,直直盯着她。盯得她后背寒毛直竖,身上鸡皮疙瘩都一片连着一片,起了一层又一层。完全不复刚才的意乱情迷。
她干什么了?芙萝满心奇怪,她刚才明明都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催促他一句罢了。
容衍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纤细苗条的姑娘就在他的怀里,屈膝坐在他的身上,他稍稍用点力就把她给推开些许。
“幸?”他眉望着她,神情里满是复杂,“你想我幸了你?”
芙萝心道才不是,现在两人这样子,谁睡谁真不好说。只不过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所以才说了一个幸字。毕竟男人那点自尊心在这上面出奇的高。她总不能扣着容衍邪魅狂狷一笑说我来睡你了。
“……”
芙萝望着容衍有些不能回过神来,她小心过去,“陛下?”
容衍望着她,眼里是晦涩难懂的情绪,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的将她的手拉下来。而后握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抱到一面。
芙萝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容衍坐在那里,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今日你累着了,好好睡吧。”
芙萝目瞪口呆,不知道明明形势一片大好,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就要去拉他的袖子。
结果容衍径直站起来,让她扑了个空,不过容衍站起来的时候,被她扯的七零八落的腰带在他起身的动作下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下直接掉了下去。
腰带上不仅仅拴着衣服,还有玉佩等物,腰带一落下,顿时哗啦啦的直接掉了干净。
芙萝心里哇哦了两声,赶紧聚精会神的看。这种机会,简直可遇不可求。
容衍看着自己掉下去的衣服,袍服没了腰带的束缚直接松松的敞开,露出内里的雪白中单。
衣衫凌乱再陪着他那张脸着实有一种难以言道的美。
芙萝拥着被子在床上看的忍不住长叹。
她那浅浅的叹息,惹得容衍回头过来看。
芙萝见他看过来,转瞬间脸上就换上了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
好像被扯掉了腰带的不是容衍,而是她。
她楚楚可怜的望着容衍,像是被恶霸抢了。容衍垂首下来看着掉在地上的腰带一时半会的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里。
寝殿内静谧的令人脖子后面发麻,芙萝抱着被子坐在那里,床上已经被宫人快速而仔细的收拾了一遍。锦被里还塞了熏被子的熏炉,就在她的脚那里。芙萝脸上可怜兮兮,可脚还是长长的伸了出去,直接踩在上面。
“你早点睡。”容衍说完,直接弯腰把腰带捡起来往外走。
竟然还真走了!
芙萝看的恨不得直接起来给他一下。她抱着被子见着原先容衍站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玉佩。
她掀开被子下来,轻手轻脚过去把那块玉佩捡起来,只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看,发现这块是当初他送给她的那块所谓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这东西,都是互相送。到了她这里,只有容衍给她送。也怪不得她,他那时候突然掏出个东西给她,她始料未及,身上也没带什么,自然就别说回赠,后来时日一长,她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这块玉其实并不怎么好,水头并不纯正,她还能见着里头的瑕疵。这个东西说实话,皇亲国戚里根本就看不上眼。但容衍那时候的处境她知道,她自忖这应该是容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所以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一直也佩戴在身上,容征曾经为此阴阳怪气说了好几次,但她也没有摘下来过。一直到退婚,她才把这块玉佩还给容衍。
玉佩样式简单,就简简单单的一块玉石,上面雕刻兰花。做工甚至在宫里都排不上号。
瞧着倒像是宫外的那些工匠做的。
离手的时间太久,她都记不得这块玉佩曾经到过她的手上了。
芙萝把玉佩收起来,打算明日去还。
第二日那位记彤史的女官又来了,这次女官可是喜气洋洋。
上回女官来问芙萝,结果被芙萝给直接轰了出去。当差这么多年,头次见着两个睡一块却没有半点事的,这次女官又信心满满的来了。
这次踏进蓬莱宫,女官可谓是昂首挺胸,信心十足。上回没事,但是这次总应该有那么点吧!
皇帝提着腰带从寝殿里出来,多少个宫人内侍看见了。要说没什么根本不可能!
女官兴冲冲的去,结果对上清惠仙师的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女官做到这个位置,少说也要在宫里至少十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少不了,见着她这样,女官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还不成?
女官想起那些小宫人言之凿凿的,那些小蹄子们绝对不敢说假话。但看这位的脸色也不像是发生过什么。
到现在为止,后宫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听说皇帝还是燕王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服侍的人。
这和她知道的不太一样。
女官看着芙萝铁青的脸色,心里止不住的嘀咕,上面那位该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毛病吧?
黄孟今日亲自端了补汤给容衍,帝王每半月都会有御医过来请脉,并且开一些养生的方子,药食同源,平常也有益气的补汤准备着。
之前是陆蓉送来,容衍说停了之后也就停了,现在黄孟亲自送过来。
容衍闻到那股味道,“朕不是说,把这个给停了么?”
容衍不喜欢喝这些,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个。他曾经觉得芙萝阳气不足,把自己的那些补汤给她喝,结果把人给喝出了鼻血。可见这些都不是好东西,干脆就停了。
他现在正在裁剪内宫用度,皇帝饮食动辄一顿饭几百道菜,花费甚多,其实这些饭菜多数也进不了皇帝的肚子,会在事后由宫人或者内侍分食掉。
容衍干脆就改了,一顿饭两三个菜一个汤也就差不多了。
“最近天干气燥,人容易秋乏,喝些这些东西,可补阳壮身,说起来着实是有益无害。”
容衍听到补阳两个字,不由得抬头。黄孟依旧站在那里,他持着漆盘站在那里,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黄孟在容衍身边好几年了,算是一路走过来的老人。
“陛下,要保重御体。”黄孟欲言又止,“陛下这么年轻,若是留下什么不好的根子,这对皇嗣延绵可不好。”
这些话给那些御医们几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但黄孟却这么说了出来。
容衍难得呛了一下,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直接看向黄孟。黄孟脸上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