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臣在窗台吹了会儿夜风。
下午父亲赶回来,父母在家大吵架,母亲把离婚提上日程,但随后父亲就被单位个电话叫了回去。
明华气得发抖,“许致安!你再怎么忙,跟我去离婚的时间总得有吧!耽误不了你多久!劳永逸不好吗?我也没那么多心力陪你耗!”
“小华,城西出安全事故了,我不去不行。等有时间,回来跟你解释。”
父亲匆匆离去,明华把家里最贵的花瓶给砸了。
视线落到许言臣身上,她笑了声,“你跟你爸就是模样的品种。冷血薄情,自私自大。”
“我知道。”许言臣说,“所以我根本不会结婚。”
顿了顿,他劝道,“你都五十了,别这么少女。我爸够忙的了,清正廉洁,为民服务,又不是因为搞外遇才忽略你。好好过日子吧,不行你就生个二胎,找点事情干。雅第安人七十五了还能生呢——”
“出去!不想看到你。”明华被他的话气了个倒仰,抓了个抱枕砸过去。
生下来的时候明明是个人啊,长着长着怎么成狗了。
于是许言臣卷铺盖去了公司的豪华公寓。
华安城是他爸妈情到浓时起的名字,那时大概怀着希望生世双人的意思。
现在父母要离婚,独生子流落在外,这名字反倒成了讽刺。
许言臣原本觉得有些郁结,情志不畅,被陆珂刚才那么闹,心情却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傻白甜真的有魔力。他想,投桃报李,那就尽自己所能帮帮她。
陆珂和立秋终于挪进客厅,陆珂霍然起身,“哎呦,大姨妈都快被挤出来了。”
“姑奶奶,小点声。”立秋关了落地窗,从茶几上抽了几张抽纸擦干净身上的酒渍。
“他怎么突然来公寓住了?”陆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有你,我说到征服还不算太露骨,你偏要提睡服,我的天嘞!”
立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陆珂抬手,“算了,你情窦未开,退下吧。”
“感觉被歧视了。”立秋强撑着气势硬气道,“谁还没个男神了?”
陆珂也把身上的红糖水用抽纸蘸干净,随口问,“那你男神是谁?”
“不告诉你。”
“呦嘿,还有小秘密呢。”陆珂重新倒了杯水,来了兴趣,胡乱猜测,“时简?”
她没忘记立秋给她拿退烧药回来时的神情,当时觉得是因为找到药的兴奋,现在回想,说不定还真是找到药了,只不过对立秋的症的药是时简而已。
“不是,别乱猜了。”立秋否认。
陆珂正想继续深扒,门铃响了。
立秋过去看,从猫眼里看到了许言臣。
又是嗷地声惨叫。
“怎么了?”陆珂见她这副情状,心里有了猜测,“许言臣?”
立秋点点头,“开不开啊?”
陆珂想也不想,“开啊。”
哪怕今晚刚在他面前出过糗,她仍然下意识地想开门。
也许是因为要来见两位女士,许言臣换了身衣服。米色毛衣,配着休闲裤,显得整个人格外清爽。
有了点未毕业的大学生的模样。
巨巨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兴奋难耐,在客厅里来回小跑着,最后选了块地方站定,摩挲了下两只前脚,友好地、努力地朝着许言臣身上猛扑过去。
陆珂想喝止巨巨,又想到它的名字,只能摸索着去拉它脖颈处的狗绳。
“巨巨!回房间去!”立秋不知道名字这茬,过来帮忙。
谁知她话音刚落,陆珂和许言臣都停了动作,许言臣时防备不及,被巨巨扑倒在地板上。
巨巨用舌头在他脸上可劲地舔着,唾液声啪啪作响。
陆珂想笑又不敢笑,揪着狗绳把发狂的巨巨拖到客房锁了起来。
许言臣起身,通身气势冷如冰锋,眼色于暗沉间夹杂着几分火气,“它,叫巨巨?”
“……”陆珂心想,追人之路可以宣告终结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乐意自己的名字被用在狗身上。
关键是,她给狗起这个名字,只是因为想他而已啊!
要不是怕别人轻易猜出来,她恨不得给狗起名叫臣臣。
叫名字,臣臣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抚慰她在许言臣那里屡屡碰壁的小心脏。
“你妹起的,你找她去。”
对不起了小黄,铁闺蜜就要做好躺枪的自觉。
陆珂递给他包湿巾,婴幼儿级别的,柔软亲肤,“过来串门?”
“许老师过来给你们俩上堂社会课。”许言臣接过湿巾,在沙发上坐了,擦干净脸上的狗的口水,朝陆珂抬抬下巴,“把纸和笔准备好。”
立秋乖觉地问他要喝什么。
许言臣说,“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