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刻,秦暄看到老者抬眼瞟到青年身上,那眼,就足以让人浑身寒毛直竖,心里发毛。
果然,那青年看到老者的眼神,吓得直接扑在地上,“师父!求师父给徒儿次机会,下次徒儿定把那小子抓到,定让他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求师父饶命!”
老者慢慢收回眼神,缓缓露出温和的笑容,“照儿,路辛苦,去洗洗风尘吧。”
秦暄登时抱住自己的手臂拼命搓起来,木云生亦是十分震惊,但是看到秦暄害怕的样子便忍不住揽住他,低声说:“假的,没事。”
秦暄抬头看他,这才找回点平常心。
这样精湛的表演自然是条过,老者从椅子上下来把跪在地上的青年扶起来,这个青年就是男二徐岩峰。老者拍拍徐岩峰的肩膀,“辛苦你了小徐。”
“张老师您实在是太厉害了,刚刚好像真的是有这么股威压压住我了。”
“哈哈,小徐你可真是会哄我老人家开心,去休息吧,你们年轻人工作比我多。”
众人收拾番,准备这里的第二个场景。
秦暄和木云生都没有走,秦暄看着老人家的目光比木云生的直白多了,他想不明白个这么随和的老人,刚刚是怎么演出那么阴森的感觉的,而且刚刚他和徐岩峰私下交流的声音都和刚刚演戏的时候不同!
“演戏可以演得这么逼真的吗?”秦暄不自觉发出句喟叹。
“这是当然。”
回答他的人不是木云生,而是那位老人家。
秦暄毫不客气地朝他看去,“您演了多少年了?”
这么白痴的问题问出来,大家都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秦暄,老人家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年轻人倒是很有意思啊,怎么样,你也想学演戏吗?”
这个问题在秦暄看来是点毛病都没有,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就真的是莫名其妙了,秦暄本来就是入了圈的演员,而且在他们的认知里,秦暄是表演系毕业的高材生!虽然演技和出身不那么匹配,可是也沦落不到老人家问他你是想学表演吗这么个问题吧?
“我想!我要不能把这个工作做好,我以后就……”
“咳咳,张老师,他的意思就是想和您讨教下。”木云生及时帮他打圆场,秦暄意识到自己又问蠢问题了,只好闭嘴。
张天军走到他们面前,或者说是走到秦暄面前,“你想学的话,就拜师吧。”
秦暄瞪大了眼睛,“您是说……收我为徒?”
张天军笑着点头,“是啊。”
秦暄二话不说掀起衣摆就单膝跪下,抬手就要作揖。
木云生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张天军也是扶他,“哎哎哎,怎么行如此大礼,我们现在应该不时兴这种仪式了吧,这是入戏了吗,起来起来。”
秦暄迷茫地看向木云生,木云生皱着眉摇头,他这才缓缓起来,“拜师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用,你敬杯茶就行。”
小助理在他们旁边,听到这话连忙递上茶水,秦暄毕恭毕敬地捧到张天军的面前,张天军笑着接过喝口,“好了,以后就跟着我学了。”
秦暄粲然笑,朝张天军躬身揖,“师父在上,受徒儿拜!”
木云生站在侧,看着秦暄久久不能转开视线。直到秦暄察觉他的异样,他才转开眼不看秦暄。
张天军是个眼力极好的老人家,发现这两个年轻人似乎是有什么的纠葛,便不打扰他们了。
木云生看老人离开,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还是要和秦暄说些话,便把秦暄拉走。
两人到了僻静处,秦暄还没来得及问,只见木云生蹲下去帮他扫了裤腿,那是他刚刚跪下碰到尘土的地方。
秦暄不禁微笑,“干什么啊,起来。”他把木云生拉起来,笑着说:“你刚刚怎么直盯着我不放啊,是不高兴我拜师了而你没有吗?”
木云生看他,“我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吗?”
“那是为什么?”秦暄依然笑着,脸上的笑容宛如稚童般清纯干净,木云生看得呆了。
“木头?”
木云生垂下眼眸,心思绪纷乱,有些不悦道:“你不该如此轻易屈膝,几百年来我未曾见过你对谁弯腰。”
这话是秦暄始料未及的,他本以为木云生是吃醋了,两个人起去找那张老师,偏偏他拜师了,木云生定不会高兴的。可是木云生竟是为了他,为了他对人弯了膝盖而不悦。
“你可真是根木头。”秦暄说着就去掐木云生的脸,“你总是担心我闯祸,觉得我没有分寸,可是你不也样?也许我们真的活了太久,可是在演戏上,张老师就是我们的前辈,只要能学到东西,我不在意拜师。拜师礼本来就是要三跪九叩的,他只是受了我拜,我可没吃亏。”
木云生拉下他的手,自认自己说不过他,也不辩驳,“不管如何,以后不要如此轻率。现在这个时代,显然下跪是个莫大的礼节,轻易不能跪的,若是让人知道,怕是要轻贱了你。”
“你果然还是那个婆婆妈妈的木头。”秦暄笑,阻止木云生开口,“哎,别念叨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