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易桢“”
快跑
原书里轩辕昂这段剧情的时间点没在北幽啊
怎么会这样
延庆公主倒是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她与轩辕昂是私底下沟通过的,知道他这两天会到。
宣王也姓杜,名字是“承乾”二字。
他是上学时那种成绩很差但是很乖的学生。不是故意成绩差的,他很努力,但是碍于先天智商障碍,再努力也就拿个十几分。
宣王杜承乾作为一个皇帝,还是很认真的,每天早起上朝,尽力去看奏折,努力用自己什么也记不住的脑子去记住一点书里的东西。平常的娱乐活动也中规中矩,没有末代暴君那种酒池肉林的暴虐要求,唯一的爱好是和御膳房一起研究好吃的。
因此宣王虽然眉眼很不错,但是有点虚胖,简直是把“地主家的傻儿子”这几个字写在身上。
说句实话,北戎的颖川王轩辕昂对这位傻乎乎的北幽皇帝还是很不错的,该讲的礼节都讲了,知道他喜欢好吃的,每次出使北幽都会给这位宣王带足北戎的特产。
毕竟作为对手,轩辕昂还是很高兴北幽的王座上坐着一个废物。
但是宣王杜承乾真的很怕一个人见他。
宣王虽然傻了些,但是脾气好,又肯听劝,平日里一直以做一个好皇帝为荣。朝堂上的文官虽然叹息他智商不高,但是也愿意教他劝他,以肺腑之心对他的不止是一位余侍郎而已。
宣王从他们那里得知轩辕昂很有可能就是北戎的下一任大君。
于是,宣王杜承乾作为一个十分明白自己拉垮的差生,在轩辕昂这个优等生面前,很有羞耻心地抬不起头来。
平日里宣王杜承乾还能在傻乎乎的间隙中偶尔高兴一下,但见一次轩辕昂他能不高兴十几天。
毕竟对方每一个落落大方的眼神都在提醒你自己是个废物。
延庆公主知道这一点。平日里宣王杜承乾见一次北戎的来使都要一个人蹲在皇宫的角落里咬着手指抑郁,这次更是变本加厉,还没见就qaq自闭了。
延庆公主安慰他“没事的,颖川王不会失礼的。陛下若不想见他,不见便是了。”反正具体事宜也是轩辕昂和她来商议,宣王就走个过场。
宣王杜承乾犹豫了一下“这样没问题吗我应该见他呀,余侍郎说我执天子礼、不要弯腰,没问题的。”
这个有点胖乎乎的低能儿真的很努力想履行一个君主的职责。虽然总是力不从心。
延庆公主无奈道“那陛下是想怎么样”
宣王杜承乾立刻提议“意娘和我一起去我们一起见他”
这个建议在宣王心目中,就相当于“虽然我不行我拉垮,但是我家里的妹妹比你厉害嘿嘿”。
没错,在宣王眼里,自己家的妹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朝堂上的文官们尊敬她,世家那些经常明
里暗里嘲讽欺负他的人也尊敬她,就连平常很凶的徐督主也给她面子
他的智商还不足以理解自己妹妹的这份体面是从哪里来的,他只觉得她特别特别厉害私底下还问过余侍郎能不能把皇帝给妹妹当。
余侍郎说应该不行。
宣王杜承乾qaq。
看自己的亲哥哥都要自闭了,延庆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颖川王又没带他的王妃来,我这么过去不太合适啊。”
宣王杜承乾眼巴巴的“他带了自己的良娣来”
延庆公主脸色不太好“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宣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拿自己的妹妹和区区一个良娣作比较,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于名分礼节还是比较看重的,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意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延庆公主叹息了一声,忽然问道“陛下今日吃药了吗”
易桢在干粮铺子那里听那些从各地来上京做世家门客的男人恶意揣测过这事。
他们不仅把延庆公主和下三路的事情扯在一起,也没有放过傻乎乎的宣王陛下,说他如今智力有问题全是因为胎里带出来的热毒。
这热毒是怎么来的呢是父母坐胎时用了过分的淫药,所以孩子天生就脑袋大、痴傻。那群人还有理有据的,说先帝昭王专宠娴妃,便是皇后也没有一个孩子傍身,怎么就宣王的母亲一个低贱的宫女有了孩子自然是用药上位的,也难怪后来直接被殉葬了。
还有证据,说现在皇家搜集名贵药材做冷丸,就是指望着把宣王胎里带出的热毒给清一清,盼望他热毒清掉,就正常了。
那冷丸的味道大约十分不好,又不是液体可以捏着鼻子一口闷,得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碎了才有用。
宣王苦着脸摇头,延庆公主立刻唤人拿药上来。反正颖川王只是刚刚递了到京的消息,宣王还没正式答应见他。
那药一定很苦。易桢眼看着这位胖乎乎的精神小伙吃药吃着吃着脸都青了。
延庆公主还在劝他,说余侍郎在一块帮衬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正好也还余侍郎一个体面。
宣王眼泪汪汪“反正颖川王待会儿也要来拜见意娘,干脆意娘和我一起见了他吧。”
延庆公主摇摇头,只说“尊卑有别,陛下不能一辈子都靠我。”
好不容易把撒着娇求妹妹帮他做功课的宣王哄走,易桢还犹豫着怎么和延庆公主提起“反正现在大家要忙正事了顾不上她,要不干脆让她回去照顾病人吧”,就见延庆公主转向她,上下一打量,说“你去换件衣服。”
易桢“啊”
延庆公主说“你衣服穿得太便宜了,换件贵的。”
易桢犹豫地问“公主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延庆公主“待会儿颖川王拜见过陛下之后,按惯例会来拜见我。你衣服不能穿得太便宜了,叫他看不起我,以为我们家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
女子在北洲的地位一向不低,尤其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其他国家的使臣一向是先名义上拜见过幼帝,再去拜见实际上掌握话语权的太后。
更何况延庆公主又没住在后宫中,离宣王那寥寥几个后妃十万八千里远。
只不过以宣王的智商来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走过场,还以为是很重要的见面。
易桢“”我不能见轩辕昂救救孩子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脱身。首先要打消延庆公主的这个念头。
易桢回想了一下延庆公主的喜好,再综合一下她爱看话本里面是清一色的娇软女主,立刻开始嘤嘤嘤撒娇“公主我害怕。”
别说延庆公主,易桢也喜欢抱着自己嘤嘤嘤撒娇的漂亮姑娘。
一个真正的硬核女子,要能屈能伸,既能够和变态喷垃圾话,又能够抱着心软嘴硬的公主嘤嘤嘤。
延庆公主见眼前的美人眨着眼睛哀哀地看着自己,一时想难怪古往今来的昏君都喜欢和大美人一起玩,原来是真的会心情好。
她比易桢高一些,摸了摸易桢的头,说“陛下说笑的,颖川王人很好的,你不要害怕。”
你不要被他骗了呀颖川王才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大傻逼
易桢继续嘤嘤嘤,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我还是不敢,公主见他,我等公主回来好不好”
被长得好看、性格又温柔的大美人拽着裙子撒娇实在是让延庆公主开心了,她也不勉强,像对待小妹妹那样,说“你这么胆小,以后可要嫁一个真心爱护你的夫家啊,不然要被欺负的。”
然后易桢还是被带去换衣服了,延庆公主真心实意嫌弃她身上衣服廉价。只不过换完衣服之后她就不往前面去了,自然也就碰不到颖川王。
易桢的感想要是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嘤嘤嘤撒娇来解决,她早就不努力了。
易桢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容易震惊的人,但是公主给她挑的那件衣服被送来时,她还是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件云青色妆花缎彩罗裙,极其华丽,面料与底料颜色各不相同,暗花绫的里料染着各种颜色,撞在一起组成了大朵大朵的鲜花模样,妆花缎面上还贴着金箔。
她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声音“这衣服洗一次得多少人啊。”
奴仆笑着说“这衣服不能洗的,一洗就坏。”
易桢“啊那弄脏了怎么办”这么好看的衣服。
“再做一件新的呀。”奴仆回答得轻巧。
易桢“”
对不起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姬总那样根本不算用度豪奢,至少他的衣服能洗。
“不过我们陛下很节俭的,他的衣服都要洗两三次才会丢。”奴仆说“公主毕竟是女儿家,在装扮上讲究一点也无可厚非。”
易桢“那、那陛下的衣服怎么洗呢”刚才那个胖乎乎精神小伙的衣服
也很华丽啊,绝对比这件要夸张得多。
“一般的绢罗,都是先用猪蹄熬出来的汁水浸泡半天,再让手最细嫩的姑娘用温水轻轻拍,要是有明显的痕迹,一般要连续拍上个两三天。”奴仆说“而竹布、妆花、织金的衣服是绝对不能洗的,一洗就坏,实在要穿第二遍,用细面粉拍一遍便是了。”
易桢这一路的见闻,都听说的是世家坐大,皇室任人欺凌摆布。
可能在大家看来,皇帝的衣服不能一穿就扔,竟然还要洗两遍再穿,就是很欺辱皇室了。
易桢在震惊中把延庆公主给她挑的衣服穿上,决定接下来好好苟着,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花瓶。
延庆公主很有些遗憾。
她的前半生跌宕起伏,地位悬殊得厉害,以至于根本没有可以说说闲话的女伴,更别提睡在一起说知心话的手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