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沼时的新点子,将不同属性的咒文刻印在特定的媒介上,因为咒文和魔术回路都刻印好了,所以只需要注入少量的魔力,就能发动特定属性的魔法。
略去咏唱和概念化的想象,将魔法的使用进行最大的简略化,这样的话,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也能使用魔法获得生活上的便利。
当然,这个点子还只是设想,能不能成功,还得看研究的最后成果。
淸沼时告诉维鲁德拉自己的想法后,成功引起维鲁德拉的兴趣,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了合作关系。
然后,两人去拉拢合作人员,迷宫研究所的巨头之一贝斯塔,贝斯塔跟随魔王利姆鲁多年,在利姆鲁的授意下着手过无数研究,当听到淸沼时惊世骇俗的想法时,他缄默了几秒,缓缓开了口。
“时大人,您设计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
“危险不危险啊。”淸沼时不理解,“这是为了让大家的生活更加便利啊。”
“为了生活便利”贝斯塔愣了愣,他看着少女单纯的眉眼,轻叹了口气说,“我可以帮忙一起研究,但是事后要不要公诸于世,希望时大人您能慎重考虑,毕竟魔法是一门高深的术法,人人都能轻易使用高出自身魔力掌控、有着强大杀伤力的魔法的话,人的可是会随之膨胀的。”
“是吗”淸沼时低头思索,半晌,她有了决定,说,“其实我对这个世界的人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会亲自去看看的。”
淸沼时说着亲自去看看,当天就跑去调停委员会报名,申请成为一名冒险者,调停委员会是自由组合瓦解之后重新构建的冒险者公会,而自由组合之所以会瓦解,是因为其统帅神乐坂优树企图毁灭世界,遭到多方讨伐,因而舍弃了自由组合。
据说打倒神乐坂优树的人就是魔王利姆鲁,她的现在应该是前夫了吧。
淸沼时低落地想。
因为好些天没有见面,且转生后,原生世界的法律本来就在这个世界不再适用,所以淸沼时默认两人已经解除婚姻关系。
只是婚姻关系虽然解除了,但她的孩子还在那人肚子里,果然,总不见面不行,还是要抽空和那人谈一谈,商量离婚后孩子的归属问题。
淸沼时做事一向不会优柔寡断,想到孩子的归属问题,她心中有了决定,是的,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得回去和前夫谈一谈,这次,她都同意离婚了,他总不至于再逃避。
做下决定后,淸沼时忽略心中因为想到那人而升起的酸涩感,拉着维鲁德拉去窗口登记,维鲁德拉得知淸沼时要当冒险者后,乐坏了,毛遂自荐他超厉害超可靠,他也想和她一起去当冒险者,天天闷迷宫都要发霉了,他早就想出去玩了。
她可不是出去玩啊,而且他哪里天天闷着明明活跃得不得了,一刻闲不下来。
淸沼时头痛地看着维鲁德拉积极地跑窗口登记,柜台小姐认得暴风龙的人形长相,连忙提醒他,只有人类才能当冒险者,冒险者要讨伐魔物的啊。
我现在长得不像人吗
维鲁德拉耍无赖,他过去十年多里,从没想过当冒险者,所以一旦升起这个新鲜念头,顿时对冒险者这个身份充满向往。
柜台小姐瞧着现在人模人样的暴风龙,嘴角微微抽搐,谁都知道暴风龙任性,虽然现在脾气好了很多,但也不能随便得罪,难道真答应给他登记
柜台小姐左右为难,眼看着维鲁德拉拿了申请表要登记身份,淸沼时连忙抢走他手中的笔,将耍无赖的维鲁德拉推到等候的座位上,让他乖乖呆着别捣乱,是她疏忽了,忘了冒险者是针对人类而设立的职业。
要出去考察异世界人类的生活,为什么要申请成为冒险者
这是因为冒险者是自由度十分高的职业,因为需要前往各地讨伐魔物,所以各国经过商议,给了冒险者自由出入国境的特权,只要出示冒险者证明,与调停委员会有合作的国家会直接替他们核查身份,免去了出入各国前繁琐的身份证明。
不仅活动起来无国界,冒险者还能自由更换国籍,这真是只有冒险者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了,毕竟在一个国家里,不是人人都有能力对付魔物。
当然,就算更换国籍,在所属国,税还是要缴的,所以通常来说,也没人没事老更换国籍。
淸沼时在登记名字时,填了淸沼时这个名字,默认离婚后,淸沼时放弃了三上这个姓氏,只是在写淸沼这个姓氏时,她的手微微发抖,以至于她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柜台小姐对以为她在紧张,体贴地为她介绍公会构成,以及各部门的测试种类,好让她更加慎重地选择将要加入的部门。
调停委员会的冒险者分属三大部门采收、探索、讨伐。
三个部门各司其职,一个冒险者队伍,基本需要以上三个部门每个部门的成员至少一人。
当然,不是报名就能当冒险者,还要经过一系列测试,通过测试后,会根据实力赋予相应的等级,不过这时候还只能获得冒险者资格证,要真正成为冒险者,还得在以上三大部门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才能真正获得冒险者执业证。
成为冒险者也不容易,淸沼时通过测试离开公会时发出感慨,这声感慨得到了暴风龙维鲁德拉的一声冷哼,维鲁德拉还在不满填写申请表时被淸沼时推走的事,想到确实是自己的疏忽,给了维鲁德拉能成为冒险者的错觉,淸沼时一时间有了几分歉意,她具现了一袋草莓大福给暴风龙赔礼道歉,还负责地送他回迷宫,保证如果接到有挑战性的任务,肯定叫上他一起。
维鲁德拉这才消气,拎着草莓大福回研究所,只是特地把维鲁德拉送到研究所门口才离开的淸沼时没想到,维鲁德拉一进入研究所,就遭到研究所成员的围攻。
“维鲁德拉,太过分了,你最近和阿时玩得开心,都不叫上我”
“维鲁德拉大人,虽然有点不合适,不过我们还是觉得应该提醒您一句,您应该和王妃保持一点距离,不管怎么说,让王妃特地送您回来,也太过分了”
“没错没错,您前两天还把王妃带回家了不管怎么说,也太让人误会了吧”
“您多少考虑一下利姆鲁大人的心情啊。”
“没错没错,可怜的利姆鲁大人”
众人看着维鲁德拉的眼神充满了谴责,无数莫名其妙的声讨让维鲁德拉一脸懵逼。
“哈”
时隔五天,淸沼时终于下定决心踏入王宫。
在进入王宫前,淸沼时与一名扎着麻花辫的少女撞了满怀,少女眼眶通红,眯起的眼角像极了夕阳下,被吹皱的一汪春水。
淸沼时望着少女,微微陷入呆怔,因为与少女相撞的刹那,她又一次看见充满预示性的画面。
紫发的鬼族女子没有生机地倒在地上,重伤的哥布林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倒下,还有银蓝发的女孩,被细长的剑刺穿了胸口
这是
淸沼时瞳孔微缩,脑海中的画面一转,扎着麻花辫的少女与她撞了满怀,少女眼眶通红,泛红的蓝色眼眸像倒映着夕阳的湖水,惹人心疼,少女退出她的怀抱,抬起那双美丽的蓝色双眸,悲伤地看着她,她说
请你离开老师。
为什么
因为你会为老师带来灾祸。
这个预示不应该是另一个意识预见的吗为什么
淸沼时怔忪地将视线移向怀中的少女,只见怀中的少女慌乱地后退,泛着湿气的眉眼如预示中的画面,有着未来得及褪去的忧伤。
“抱、抱歉,撞到你了”
少女狼狈地道歉,淸沼时摇摇头,问“没关系,你是叫库洛艾”
库洛艾局促地站直身体“嗯,您是老师的”
“不需要用敬语,叫我名字就好。”淸沼时在少女说出她的身份前,开口道,“我叫淸沼时,你就叫我阿时吧。”
“淸沼”库洛艾面露疑惑。
“嗯。”淸沼时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女,连续两次预知的发生率高达50,第一次她以为这份预知来自另一个意识,发生在过去,所以没有在意,毕竟无论是紫苑还是利姆鲁,两个人现在都好好的,所以哪怕身处过去的意识预见了重大危机,迟早也能过去,但现在却不确定了,因为
淸沼时凝视着少女,预知的画面与现在何其相似,那份预示分明就发生在现在。
这个少女她前夫过去的学生,会劝她离开她的前夫。
“那个我有话想对你说。”
少女如预知的那般,没有就此离开,她说,她有话要对她说。
淸沼时嘴唇微动,应道“嗯。”
两人来到王宫的庭院,淸沼时的视线从茂盛的植被环视了一圈,落回明显紧张的少女身上,少女像是鼓起勇气,紧盯着她说“请你”
请你离开老师。
淸沼时攥紧了手指,等待着少女接下来的话语,少女眼神闪烁着,蓦得提高了声音“请你和老师和好吧”
淸沼时“”
为什么和预知的不一样
淸沼时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表情地问道“你说什么”
“老师老师已经在反省了,他看起来很伤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吵架虽然我没什么立场”少女急促地呼吸着,因为激动,脸颊微微涨红,“但是请你和老师和好吧,我不希望再看见老师伤心了”
“是吗”
少女与她交谈的内容和预知相差甚远,淸沼时望着眼前言辞恳切的少女,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她将手伸向少女的眼角,说“那你为什么要哭呢你是希望我能离开他的吧。”
“”少女微微怔住,她的眼里仍然带着湿气,但娇美的面容却闪过一瞬的凌厉,那份肃杀的凌厉一闪而过,少女迅速恢复平静,她露出腼腆的笑容,说,“我确实这么想过呢,因为我喜欢老师很多年了,但是我尊重老师的选择,老师说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我不会说出希望你离开老师这种话的。”
早知道前夫追求者众多,没想到学生也是俘虏之一。
“是这样啊。”淸沼时垂下眼眸,交谈的内容完全偏离了预知,但预知的发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所以也有可能是错误的预示,她不该逮着人家姑娘不依不挠地逼问,反正她和那人已经结束了。
如果她是会为那人带来灾祸的存在,那现在结束关系的时间刚刚好。
想通的淸沼时冲面前的少女笑了笑,说“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那么我先走了。”
淸沼时说完,越过少女走出了庭院,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扎着麻花辫的少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挣扎。
小白,刚刚那个叫库洛艾的少女有点奇怪,你帮我看着她。
收到。
得到拟蓑白的回应后,淸沼时不再思考预知的问题,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先解决,她此刻正站在魔王办公室的门前,高位魔人基本上都拥有魔力感知这类技能,只要体内有着魔素的存在靠近,除非刻意隐藏,基本上都能立刻发现对方的存在,所以淸沼时没有敲门,她一到办公室,便径直打开了门。
木门缓缓打开,坐在办公桌前,埋首在文件堆里的银蓝发少女果然早已知晓她的来访,头也不抬地问她“有什么事吗,阿时”
“我有事和你商量。”
淸沼时开门见山,她走到办公桌前,与看上去兢兢业业的少女隔着桌子面对面,她双手撑在桌面上,说,“我已经想通了利姆鲁。”
听到那声称呼,利姆鲁握着笔的手一顿,紧接着,他听见少女说“躲了我那么多天,这一次可以看着我说话吗”
利姆鲁“”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倔强和坚持,利姆鲁下意识地抬起头,他撞上少女翠绿的眼眸,往日温顺可人的姑娘今日突然变得盛气凌人,好像这次他再找借口避着她,她就要跟他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