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沉默良久,她才再次开口,声音较之方才艰涩了许多,“我是生于黑暗的花朵,只能在黑暗中寻得栖身之地。”
这种优雅古韵的措辞语气,希尔心中无声微笑,“像她会说出来的话。”
泉镜花有些惊讶,旋即明白过来,“对啊,你也认识她,你怎么想”
幼年时父母双亡流落街头,稍微大一点被港黑收留,训练,杀人,无法忍受黑暗叛逃到武装侦探社,这就是泉镜花短短十四年的人生。
也许她有天分,也许她很聪明,但是阅历的短缺让她陷入迷茫,她不知道哪边是正确的,她想问问她,这个从黑暗世界走向光明的人,这个每晚给她做好吃的,对她说晚安的女人。
“她对我说过属于光明的人不要轻易投身黑暗。”
红叶姐将她比作溪水,一眼就能看得到底,如果不是一夕之间遭逢巨变,那么她的人生轨迹就是升上高中,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医学院,毕业后在医院工作,在横滨的医院注定不会太轻松,她自得其乐。交友圈子不会太广,有那么几个好朋友,或许会接受暗恋自己的人的追求,交往、结婚、白头到老。
“回头吧,还来得及。”
她第一次因为看到太宰先生拷问俘虏而跑出去吐的时候,身后传来幽静如兰的声音。
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伸出涂抹着蔻丹的手,蹲下来亲自为她擦干净嘴,透骨生香的大美人半点都不嫌弃,在她局促的表示自己擦就好之后,她手往后一伸,部下送上一杯温茶,经由她手给了希尔。
“这片土地不适合娇弱的花朵生存。”
那时希尔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温热的水漱口,转身轻轻吐掉,确定嘴里没有异味才回答“我没关系,怎样的土地我都能适应。”
尾崎红叶低头,眼眸浮现淡淡怀念,那样的眼神转瞬即逝,漫长的甬道里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知道来人是谁,注视那片黑暗轻声说“可他是泥潭啊。”
从前她不懂,待到了解红叶姐的过去,待到自己也有了城府,红叶姐的想法就很好揣摩了,她或许想要在她身上看到不一样的结局,追逐的过程很辛苦,会累、会痛,结局却是光明的。
自己让她失望了,想必她已经不相信爱与光明了吧对待镜花的方式更加独断自我,而不是像对待她那样尽管不赞同却尊重。
她想要各归各位,拼命把向往光明的镜花扯回去,正如黑暗能吞噬,光明也会灼伤。
“结果她说的对。”镜花如同无助小兔的目光拉回她的思绪,她每说一个字,她眼底的光便暗淡一分。
“原来,你也赞同吗”她的声音轻得随风散开。
“我没说赞同,也没有反对,你与我们是不同的人,一点点过来人的经验罢了,可以当做参考却不必比较什么。哪怕我们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但若是重来一次,时光倒流,我不后悔,同样的问题摆在红叶姐面前,她也一样。”
“去做一个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不会后悔的决定吧,镜花,你是自由的。”
她抱着购物袋离开了,嘱咐她不要在贫民窟待得太久。
而她自己在商场现买一套衣服穿上回到据点,裙装上有追踪性元素,港黑的人根据指示却在垃圾桶找到衣服估计会气急败坏吧
回到据点不出意料,乱步先生抱怨了一通她回来得太晚,嘴巴要寂寞死了,也没有问她买点东西为什么出去那么长时间,与谢野医生倒是问了一句,是不是路上遇上什么危险,要不然换衣服做什么乱步先生几句话就把话题带跑了。
八成是看出来了,和乱步先生相处有时候很烦人,有时候也很省心。
贤治吃饱了就会睡着,睡颜恬静,别人都有事情可做,看来只有网聊能让她打发打发时间了。
这个时间怪盗先生在上课,啊有了。
爱伦坡总不会在上课,希尔略微想了想,一件在bau任职时的旧案出现在脑海里,她把真名改改,受害人特征、现场情况、嫌疑人发给他。
既然他自称侦探,那么她来考考他又如何
没一会,手机屏幕上出现他的回复,证明他对案子很有兴趣,一点一点询问她细节,希尔回答中还会给他埋几个坑,他一一避开,半个小时后给了一份完美的答案。
爱伦坡聊天记录都可以写一本新小说了。
希尔我读过你的黑猫,估计你也喜欢带点恐怖色彩的案子。
爱伦坡对着屏幕半天不知道说点什么,打了字再删,删完了再打,抓着后脑勺不知道怎么办好,问趴在肩膀上的浣熊,“卡尔,她读过我的作品诶。”
“啾。”没什么意外的,它的主人内向害羞,不擅长应付表面的好感善意。
爱伦坡我是敌对组织的人啊,这样真的好吗
希尔聊都聊了,管那么多。
爱伦坡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从一句话打了三分钟来看,可见问出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纠结了。
希尔就是想和敌对组织的人聊天,菲兹杰拉德先生有什么动向吗
问得爱伦坡几乎可以想象到她那“菲兹杰拉德先生今天吃了什么”的平淡语气了,这家伙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爱伦坡这怎么能告诉你我问你乱步先生在做什么你会说吗
希尔为什么不说乱步先生吃饱了在睡觉啊。
爱伦坡
一点战争的气氛都没有了。
另一边,中原中也找到了那个垃圾箱,部下从一堆可回收垃圾中翻出来一套裙装,探测器显示就是在那上面。
首领的计谋,找到精神系异能者,和弗朗西斯一战是在掩盖真实目的,在她身上放上追踪性元素找到侦探社据点才是正题。
谁料到她那么狡猾,滑不溜秋得像条泥鳅。
中原中也脸色不好,捏着衣服有点想把它扔到地上,却没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