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森先生。”

那边声音一停，森鸥外干咳两声，扬起优雅的笑容。

“日安，希尔，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承蒙关心，我很好。”

两人表现得好像上一次见面希尔没有用异能震晕森鸥外而是请他吃了一顿饭，混了这么多年，脸皮不厚一点怎么行？

“事情我听福泽阁下说过了，我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对凤凰了若指掌？”希尔抢先说道。

森鸥外沉默片刻，注视着希尔，意味深长：“希尔真是长大了。”

太宰治敲了敲笔记本电脑，“森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外面什么温度？”

森鸥外叹息：“太宰君你不在看得见的地方太让人不放心了。”

他们说话间，希尔与福泽谕吉达成了某种共识，他点头首肯，希尔才看向屏幕：“凤凰也是我的异能，很抱歉，这次的事因我而起。”

“这可真是……”森鸥外消化了一下，手指轻点虚空，“钻石化、精神异能、凤凰，三种？”待她点头后，森鸥外喟叹：“这些年，希尔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希尔没有回答，仍然主导着话题：“森先生，读中国的史书吗？”

“我记得福泽阁下对中国的兵法史书很有兴趣。”

话题转到福泽谕吉身上，他没有沉默下去，沉声说：“春秋时晋楚交战，晋国国君受过楚的恩惠，曾答应若两国发生战争，晋愿意退避三舍，就是退兵三天，当时一天可以行军三十里，算下来，晋退了九十里。”

森鸥外笑了：“何必那么麻烦？希尔，如果是自家人就不用算得这么清楚了，你说呢？”

希尔：“人在七十一摄氏度下可以坚持一个小时，八十二摄氏度下能坚持四十九分钟，一百零四摄氏度下仅仅能维持二十六分钟。在您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横滨正处于凤凰羽翼之下，虽然我在尽力控制，温度还是缓慢上升。”

她的语速极快，每一个音节都很清晰，态度坚定，让人不会怀疑她说出的话并产生相应的紧张感。

森鸥外：“行吧，说说怎么个退避三舍法？”

“今后凡是与港黑的冲突，我愿意不使用异能，钻石化、心灵感应、凤凰之力。”

三种异能，物理防御，精神控制，强破坏力AOE，她说不用就不用了。谈判的精髓是慢慢磨双方底线，像她这种直接将底线亮出来的……森鸥外极快地回想了一下她方才的话，原来如此，是横滨等不起了。

也好，开出这样条件足够诚意，值得他们最强的战力出场，其实，她不说也会。他也明白这份诚意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出力最多的那个人。

森鸥外转了一下电脑，屏幕一转，显现出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侧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青年来。

他察觉到动静，转过头，看到屏幕里的希尔，说话前下意识蹙眉，因为他发现希尔脸色是真的不好，苍白，脸上没有妆时嘴唇都没什么颜色，难道是因为凤凰异能的关系？还是说还在低血糖？问候的话到了嘴边，屏幕里出现了不和谐的东西。

“太宰——！”把你的宰宰头从希尔肩膀上拿开！

他还没说完，希尔就一把将太宰治推出屏幕。

“中原先生，这次可能有点危险。”

作为战力天花板，中原中也几乎没听过这种话，他相信她不是无的放矢，认真听下去。

“环境温度已经要突破六十，而且越接近凤凰，温度就会越高。”

中原中也：“我那种状态不会停手，热的话也没办法，我会速战速决。”

他看希尔的表情不像放心的样子，追问：“你还在担心什么？”

“凤凰可以吞噬能量。”

平行世界里凤凰之力是原始宇宙中最令人畏惧的存在，自然而然也会有很多可怕的能力。

比如最高级的感知，预知未来；比如操纵微观粒子支配世界，甚至统一立场；比如可以修改历史，重启现实。

再比如吞噬能量为自己充能。

做凤凰宿主这么多年，融合度越高越水到渠成的明白这些事，她所拥有的五分之一凤凰之力，能力就是吞噬能量。

凤凰是情感的化身，寄宿在她的身体里被她所影响，对横滨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她没有飞走，也没有攻击，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可怕的现实。

“横滨聚集了众多异能者，你的意思是她会吞噬异能的能量？”中原中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担心打起来凤凰会吞噬污浊的力量。

“现在还没有，不过总会有那个时候。”

“在那个时候到来前解决她吧，就这样。”

青年站起身，屏幕里是一截修长的腿，随着他按下笔记本电脑的动作，屏幕转黑。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着：“外面好热啊，还要去接应小矮子，提不起兴致来。”

中原先生的污浊形态一开，没有意识，战斗到死，太宰先生的人间失格是唯一解法，希尔说道：“麻烦……”

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希尔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宰治往外走，希尔也坐不住。

路上，太宰治看着希尔的侧脸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其实他是想空手套白狼的，不说凤凰属于希尔，森先生看在横滨的份上也不会不让中也出手。

偏偏希尔自己说出来了。

他突然开口:“希尔。”

“嗯？”

“晋楚战争，最后是谁赢了？”

“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