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乎意料的固执,少年拿她也没什么办法,口吻有几分无奈。
“随便你,呃,刚才失言了,别在意。”
“没关系,我知道您没有恶意。这段时间承蒙照顾,我一直很感激,如果有能效力的地方,请一定不要客气。”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要不要调来我这”
“诶”
太宰治靠在冰冷的墙上,听着声音渐渐远去。
他惊觉别人也发现那朵漂亮的花了,那朵开在他掌心的花朵,可他不知道她会停留多久,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为了他停留。
喜欢
喜欢是什么他哪里值得喜欢
他并没有做什么值得她喜欢的事啊。
他开始害怕,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转变,只能维持现状。
对了。
一切有价值的事物在得到的瞬间价值就会渐渐失去,那么,不让她得到、不让她发现不就好了
或者,杀了她,没有什么比死亡更永恒了。
他开始试探她对他包容的底线。
然后惊喜的发现她对他的宠爱纵容是没有底线的。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就不会有悲痛来袭。
他一直明白,却不能脱身了。
这样你会生气吗我过分一点你会离开吗我可不可以再索取一点点
不要看别人,看我。
像一只贪婪的黑猫。
他不相信世间一切,他也从未付出过信任。
但是他相信希尔,那个傻姑娘永远不会生他的气,即便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的,可她看着他的目光总是蕴含着星光,在他询问“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回答“人活着就是为了太宰先生啊”。
所以他终于给予了一点点回应,拥抱和接吻的时候,心都在颤抖,克制的想法在听到她带着哭腔喊“太宰先生”的时候分崩离析。
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唯一没说出口的是
“下次,叫我的名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戴上一个轻浮和夸张的面具示人,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再没有人在床头等他醒来,没有人给他补充蟹肉罐头,没有人做好一日三餐,没有人心怀窃喜的跟在他身后踩他的影子,没有人手忙脚乱的去买奇奇怪怪的咖啡,没有人唠唠叨叨的把他从河里捞出来。
支撑他继续行动的只有找到书的执念。
他会找到的。
“太宰先生,社长叫你。”
“啊呀,是什么事呢”
他推开社长室的门,邂逅四年来,不,一生中最重要的惊喜。
第一反应竟然是那双眼睛,他见过它为他亮起星光的模样,他以为那就很美了,可是沉静下来,理智而冷淡的样子也让人着迷。
她淡淡的,仿佛不认识他。
糟糕了,在生气吗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她消气呢好想变成人形挂件啊,再也不分开。
没有半分安全感的男人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她四年里去哪了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西装和别人建立了亲密的羁绊吗每次看着她在回忆旁人的模样都好想抱抱她,抱到她窒息,然后脑子里只想着他。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本了。
自己欺骗自己的人是非常可悲的。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四年都等过来了,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直到在外面听到那句话。
“爱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
几乎抽空他所有的力气,从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她是那么遥不可及。
等不下去了。
让她留在他身边,不要加入武装侦探社,不要出现在人前,什么感情都好,只要别让她对他视而不见。
然而他忘了,织田作与她,都在他的计算之外。
看到她躺在地上,细小的钻石散落满地,难以言喻的感情席卷了他全身,他拉不住绑在她身上的线。
那就只有一种选择了。
杀掉她,然后殉情。
可是她那么纯粹那么勇敢,他是个遮遮掩掩的胆小鬼,血液里的黑暗洗都洗不下去,真的死了,也不能去一个地方吧
他像一个丢掉喜爱珍宝的孩子,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回来,只能坐在地上茫然的流泪。
他在决定盗取袖扣的时候就想好了那封预告函,他从背后抱住她,他很喜欢这个姿势,希尔看不到他的狼狈。
手指放在她的腰上怀着期待轻轻敲击着脑海中过了无数遍的节奏她今非昔比,结合那封预告函,是否可以解出他的谜题呢
意料之中,她封闭了对他的所有感官,碰上他的事就自动降智,嗯,那样子也很可爱。
她救下了怪盗,那对袖扣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她手上了。
她不问,他也不说,似乎这样就能保持距离了。
不可能的。
他们少年时代,她是如何俘虏他的,他也要有样学样,她花了多少年,他也要花多少年。
希尔很敏锐,在她身上放不了监听设备,那就只能在敦君身上放了,他听着她进行侧写,听着她说要去夏威夷学枪,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心中翻涌出强烈的想要见她的愿望,那为什么不去做呢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他也好想踩踩她的影子,一定很有趣。
他知道她在哪里,前面转角传来她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虽然说着动听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吧
“今年的我们不是去年的我们,不再是去年彼此爱慕的那个人”
“假如变化中的我们仍然爱着已经变了的对方,那会是多么幸福的契机。”
他注视着她,眼眸里溢满满足的笑意。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留恋她对他的付出,他喜欢着喜欢他的她,如今才发现,她固执的持有理智不触碰感情的样子,他也好喜欢。
希尔,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