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铎一笑:“你不清楚?谢家小子留的那些人,总往咱们家送信儿,只怕你知道的比抄家的人都清楚。”
但还是念给女儿听:“御史台昨日就上书奏宁国府贾珍于国孝家孝期间,引诱世家弟子赌博,更强占良民妻女为妾,凌逼至死。
此外还有奉承京官,虐害百姓等好几大款罪,今日抄家不过是落实了罪证。”
商婵婵想了想:“要只这些罪名,除了贾珍倒也罪不至死。只是不知皇上会如何裁决。”
她明白当今的性子,当时被太上皇压制着受气,是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推出去砍了才罢。
商铎明白女儿意思,然只是笑着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再大的怨气,先皇崩逝,也已然了得差不多了。这些人的命算什么?何苦为了出气就杀了他们,反倒污了圣名。”
说句不好听的,回收完银子和爵位后,宁荣二府这些人,对皇上来说,生死都不重要。
属于不可回收垃圾,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非要将他们全拉去刑场砍了,只会白叫天下人说皇上治国酷烈,悖逆先皇。
商婵婵一笑:“那打发个人去告诉哥哥嫂子吧。”
商铎继续喝茶:“他们那里应当也知道了——别说宰相,这侯爵为父都不准备留着了,准备过两年就上书皇上,直接传给你大哥——所以现在府中的消息,凡往我这里送的,自然也会有一份送去东院。”
商婵婵了然:“父亲当真要往江南养伤去?”
商铎点头:“太医既然说了,待我将京中事务安排安排,明年便下江南去,也可免了皇上疑心。”
“你娘亲这些年都盼着我退下来,过安生日子,如今可如愿了。”
商铎看着女儿,不免感慨道:“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不知道那谢家小子这两年能否完了闽南的事务。”
商婵婵笑道:“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呢。”
保宁侯点头:“说到底南渥两国是边陲小国,本来只想吃掉我朝闽地一部分,再以和亲之事服软正名。”
“大约他们也没料到皇上性情这般果决,不肯退让,顶着压力劣势也要大军压境。”
“若说原来他们还敢拖一拖,无非是知道我朝国有二主,有些意见相左,他们有可乘之机。”
“然现在皇上亲政,对闽地战事更是上心,京中也无人敢再言和亲退兵之事。他们两国便怕了。”
“毕竟我朝打得起,也拖得起,他们却拖不起。”
商婵婵点头心道:太上皇老人家驾崩的很是时候。除了对皇上,对闽地的战事也大有助益。
尤其现在兵部尚书从和稀泥的耿大人换成了谢翎的亲爹,自然是竭尽所能为闽地战事铺路。
不似原来,耿忠文在太上皇和皇上之间左右摇摆,时不时偷偷扯一扯后腿。
至于闽地,现在也没有了南安郡王这种“意大利人”添乱,可以说谢翎这次出征,除了地利不得,也算占着天时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