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婚事
话音一落,唐婉言还没说什么,孟瑜眼泪“唰”就落下来了,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将众人惊的不轻。连柳念絮都惊地打了个结巴,“你你哭什么”
柳念絮是真惊讶,以前也不是没欺负过孟瑜,更狠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勾搭唐霖磐,也生生将人气哭了。但今儿她只说了一句话,虽然有些戳心窝子,但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还是唐兰嫣低声道“最近表妹在说亲,不太不太顺利。”
连表姐都知道我亲事不顺利孟瑜哭的越发惨淡。
她哭,不仅仅是自己亲事不顺利,略好些的人家都瞧不上她。
更哭的是表哥,表哥是亲表哥,自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孟瑜不相信表哥对自己没有感情。可却因为母亲的名声,导致二舅母看不上自己,和表哥彻底断了希望。
孟瑜死的心都有了。每当旁人提起婚事,她就总会想起表哥,想着想着就开始怨恨母亲,若不是母亲不着调,她早就嫁给表哥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
这话旁人说,孟瑜只是难受而已。可柳念絮说出口,她是真的忍不住落泪,同是一个娘生的女儿,自己是侯府嫡女,她是普通官宦家的女儿,结果她就能做太子妃,连表哥都爱她。
凭什么啊
这等落差,孟瑜越想,眼泪落得越凶。
唐婉言心都碎了,心疼的抱住孟瑜“瑜儿别哭,娘一定给你寻个好人家。”
柳念絮看的眼睛生疼,慢悠悠道“娘亲拿什么给妹妹找个好人家,靠您那张嘴吗依女儿看,您看上谁家的儿子,不如去勾搭他爹,让他爹做主给儿子娶了阿瑜。”
唐婉言怒道“你胡说什么”
“这是娘亲最擅长的事情呀。”柳念絮冷笑一声,托腮看着唐婉言,“否则妹妹能嫁入寻常人家做正妻就是了不起的前程了,娘亲还想什么呢”
没有碰见沈穆之前,柳大人给柳念絮挑的夫婿也都非常不堪,就算如此,那些人还要挑剔她的出身,将心比心,柳念絮觉得孟瑜未来的夫婿,大概也就如此吧。
毕竟,渭北侯说是侯爷,实则非常无用,权势地位完全比不上柳大人,孟家女儿嫁人未必比得上柳家。
唐兰嫣扯扯柳念絮的衣袖,“表妹,少说几句吧,阿瑜她年纪还小呢”
这个岁数的小姑娘,心眼不正,不好娶回去做妻子,可血亲的表姐妹,若真逼死孟瑜,唐家几个姐妹心里也不会舒坦,只能略劝一劝。
柳念絮只是想扎唐婉言的心,对孟瑜其实兴趣不大。听唐兰嫣劝说几句,便收了话,又殷勤无比地看向唐婉言,“娘亲,上次从您那儿拿了十万两银子,我心里很是感激,想去您家里坐坐,您欢迎我吗”
“不欢迎”孟瑜抬眸拒绝,恨恨看着她,“我们家不欢迎你,你抢走了我的表哥,拿走我家的银子,还想去干什么”
柳念絮这辈子统共进过两次渭北侯府的大门,第一次气哭孟瑜,搅和了唐婉言的寿宴,第二次连哭带骗弄走人家银子,若再进去一次,天知道这个女人会做什么
渭北侯府剩余的东西,孟瑜自认都是自己的嫁妆,万万不肯让柳念絮再染指。
她戒备地盯着柳念絮,生怕柳念絮强行过去。现在这个姐姐已经是太子妃,若她非要去,孟瑜心知自己拦不住。思索至此,她又险些哭出来。一个娘胎爬出来的姐妹,怎么差距就这样大
柳念絮托腮看着唐婉言,“不欢迎就不欢迎吧,那我找娘亲就没有事情了。”
她今儿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偶遇唐婉言,想找唐婉言过来说几句话,好使劲气一气她,让她心里不舒坦。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柳念絮又觉得不太满足。
略思索一同,笑眯眯补了一刀“如今就等着娘亲和我爹爹复合,爹爹的继室已经被他陷害,流放三千里。想来渭北侯不是问题,到时候我这个做女儿的,一定非常非常开心。”
孟瑜气炸“你给我闭嘴,我娘是我爹的夫人,正一品诰命,你休想给你那个爹抢走她”
“娘亲和我爹复合,也是正一品夫人呀。”柳念絮弯眉,在唐婉言心口插刀子,“娘亲还不知道吧,我爹爹很快就要升为一品太傅,到时候连太子殿下都要叫一声先生,您这个一品侯夫人,可比不上太傅夫人尊贵呀”
柳念絮意味深长地拖长声音,看向孟瑜“阿瑜,母亲的心思你不懂,咱们做子女的不说给父母挣出荣耀,至少不能挡他们的路。”
“你你闭嘴”孟瑜怒吼,“我娘不会的,你给我闭嘴”
她一边骂着柳念絮,一边在心底颤抖着。母亲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儿,会不会会不会真的为了权力地位,回到柳大人身边
不,不可以如果她再与人通奸,自己会更站不住脚的,以后的日子会更苦,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孟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爹爹,让爹爹来处理
柳念絮轻笑一声,靠在唐婉言耳边道“你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太好过,慢慢享受吧。”
渭北侯一辈子依靠着大舅子们生存为官,若知道夫人又有爬墙的心思,会怎么做呢柳念絮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多一只眼睛,就装在孟府里头,让她时时刻刻知道唐婉言的情况。
唐婉言脸色难看,攥紧拳头,咬牙道“你爹那种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由爱生恨。”柳念絮轻叹一声,“可怜母亲一片痴心,父亲当真不靠谱,怎么能让您孤身在家,让您耐不住寂寞呢都是他的错,您说对不对”
唐婉言哑口无言。
柳念絮收回目光,握住沈穆的手,站起身道“娘亲若无事,可以回家了,别留在梅园中碍我的眼,我还要玩呢。”
“你欺人太甚”唐婉言怒道,“我们先来的。”
而且是你来找我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碍你眼
“欺人太甚欺负你又如何”沈穆回头,冰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屑至极,“孤欺负你,是你的荣幸,你该跪下谢恩。”
他身上迫人的气势压着唐婉言,唐婉言畏惧地后退一步,膝盖发软,“扑通”跪在地上,“太子殿下”
沈穆淡淡道“你们今儿扫了太子妃的兴致,就回府禁足吧,过完年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