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站在门外,他戴着金丝眼镜,一身标准的西装三件套,胸口的口袋里叠着一方白手帕,手上戴着白手套。
典型的英伦风管家的风格。
他站在离霍琅不是很远但又谈不上很近的地方,完美地拿捏了此刻霍琅所能忍受的底线,同时右手手掌放在胸口,微微鞠躬:“少爷,白少爷已经与白夫人离开了。”
昏暗的屋子里,有一点火光亮起,又很快熄灭,只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
良久,才听到霍琅低声说:“嗯。”
“导演托我来问您,涉及到您与白少爷的亲密镜头是否需要剪辑?”胡青推了推金丝眼镜,打开了房间的灯。
并不算明亮的灯光在霍琅头顶亮起,大致照亮了这个房间。
霍琅手边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手里还夹着一只烟,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烟味。
胡青不动声色地退开两步,打开了窗户:“少爷?”
霍琅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又移动鼠标,把进度往回一拉。
屏幕里,白秋秋抱着一堆稻草小肥啾在村子里奔波,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情形,也掩盖不住他那精致的容貌。
当他拿出小肥啾,开始哄骗那些小孩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生动且富有感染力,仿佛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稻草肥啾,而是带有魔法的礼物。
霍琅也下意识地跟着扬起了笑容。
很快,白秋秋就抱着一堆食物回到了田埂边,尽管他的神情有些疲惫,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种高兴很快就在他眼里迸发出来,然后又像是冰雪一样消融。
而顺着他的目光,霍琅发现了坐在田埂的自己,以及……姜俞品。
看到这一幕,霍琅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当白秋秋兴高采烈地带着自己辛苦换来的食物要和他一起分享,却在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和别人在一同说说笑笑的分享食物,并且谈话的内容还是贬低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该有多么的委屈和伤心。
烧成长长一截的烟灰掉落下来,霍琅的注意力全都在视频上,根本顾不上其他。
当他又看见视频里的自己对白秋秋态度,那其中流露出的脉脉温情和包容,在自己身处其中的时候并不能很好地察觉,而当你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的时候,却让霍琅的心弦微微一动。
烟蒂烧到了他的手指,这才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回头告诉导演,该怎么剪就怎么剪吧。”霍琅的手指落在了屏幕上白秋秋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会。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胡青的预料,因为这个回答不符合霍琅的一贯作风。
而排出了一切可能之后,胡青想到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他想问霍琅是否对白秋秋产生了特殊的感情,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不是他可以问出口的事。
胡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小本本,谨慎地记下了:“是。”
“对了……”霍琅摁灭了烟头,眸色深沉,“把白秋秋编的稻草小肥啾,都买回来。”
胡青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家少爷被白秋秋下了蛊。
在他不在的这几天里,白秋秋究竟对少爷做了什么!
果然……恋爱会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吗?
胡青谨慎地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勉强压抑住抽动的嘴角,利落地将霍琅的吩咐记录下来:“是,少爷。”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霍琅转过椅子,眉尾一挑,摆足了用完就丢的渣男姿态。
胡青摁了摁自己额头的青筋,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大悲咒,微笑着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少爷,先生托付我告知您——在您还没有结婚之前请爱惜自己的名声,让一个Omega算计成这样说出去实在是丢他的脸面。”
霍琅当即就冷笑了一声,锋利的眉眼里添上了几分嘲讽:“他的脸面?他一个每天从这个女人的肚皮赶到另外一女人肚皮的种.马.还好意思跟我谈脸面?”
胡青也明白霍家如今的当家人是个什么德行,但他秉持着一个管家应有的责任感,倔强地把该传达的话给传达了出去:“先生还说,这是他对您的爱,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希望您能感受他那颗溢满父爱的拳拳之心。”
霍琅冷哂一声,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看起来是想再看一遍视频。
“夫人那边……”
“胡青。”霍琅打断了胡青,他的声音平平淡淡,乍一听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就着平淡无奇的一声称呼,却让胡青硬生生惊出了一声冷汗。
胡青这才反应过来,他触犯到了霍琅的一个禁忌。
但关于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霍琅的母亲是个脑子里只有爱情的疯子。
她为了离开霍家,跟霍琅的父亲离婚,不惜将年仅五岁的霍琅从三楼楼梯推下去,逼着霍老家主同意。
至于之前还发生过什么,除了霍家本家的老管家以外,没有人知道。
但从老管家谈及这件事的神态来看,这显然不是那位夫人对霍琅做的最过分的事。
“啾啾?”你们这是在干嘛鸭?
此时,一个小白团子探出了脑袋,眨了眨自己黑豆般的小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点错了白焱霸总哥哥的技能点,他的洗脑功力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