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琅听见隔间发出一声闷响,还不等他反应,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棉花糖味道扑面而来。
白秋秋的信息素!
他想也不想直接冲到了隔间门前,把门敲得震天响:“白秋秋?白秋秋?!”
眩晕了一瞬的白秋秋被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瞪瞪地想要站起来,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绊,于是又摔倒在地。
咦?怎么不疼啊?
白秋秋低头看着身下的黑色的布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
白秋秋想伸出手去摸。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半透明了起来,身体在人形与肥啾之间不停变换。
最后慢慢稳定了下来,变成了黑色的翅膀尖尖。
“啾?”这是?
白秋秋茫然地趴在一堆布料里,盯着自己的翅膀尖尖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没在想,只是在发呆。
直到霍琅的声音响起。
“白秋秋!”
稍微清醒了一些的白秋秋张口想要回答,却听见耳畔清脆地一声——“啾!”
这一声,让白秋秋彻底清醒了过来。
“啾啾!”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毫无征兆地……
变成了肥啾!!!
白秋秋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又挥了挥自己的翅膀,瞬间炸成了一个球。
这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霍琅没有听到白秋秋的回应,心下有些不安,眉峰深深皱起,语气都比平时凌厉了几分:“这个门没有钥匙吗?!”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摇摇头,语气里都带上了哭腔:“没有,这个门只能从里头打开,外面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空气中的棉花糖味的信息素越来越重,张牙舞爪地如一簇突然绽开的藤蔓,将霍琅上下都紧紧缠住。
该死!
这样的信息素浓度,加上小朋友的腺体有损……
霍琅不敢想白秋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霍琅当机立断退后几步,肩膀裹挟着冲力重重地撞在了门上。
更衣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却纹丝不动。
而在更衣室内的白秋秋急得都要上火。
怎么、怎么还砸起了门?
他的视线焦急地扫过整个房间,却发现这个更衣室里根本没有一个地方能藏住他!
这可怎么办啊!
等下他们闯进来,发现自己消失了,地上只有一滩衣服和一只小肥啾……
想想都知道不对劲啊!
他、他会不会被当做妖精?然后被送进实验室里,天天被解剖?
一想到这个,白秋秋整只啾都抖了抖。
他努力地往衣服堆里钻,憋着一口气,在心里不停念叨——
快快快快!白秋秋你快点变回来啊!
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变!
啊啊啊啊啊——
不行,他得换个地方躲着!
白秋秋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疼痛还有越演越烈的意思。
白秋秋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分化!
当初他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过他,他的腺体受损,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分化。
但那时候他年纪小,腺体也没有彻底受损,医生原本是要摘除他的腺体,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腺体正在进行自我修复。
医生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例子,只是告诉他的一个推测——
随着腺体修复完整的程度,别人只需要经历一次的分化,他需要分三到五次才能彻底分化完成。
这就代表着,分化的痛苦他需要经历三到五次,甚至更多,过程也会更加痛苦。
与此同时,由于腺体不能一次性分化完成,还会为他带来结合热/易感期紊乱、信息素应激等病症。
可是医生没有告诉他,分化过程更加痛苦是这种痛苦法啊!
白秋秋疼得想打滚,却被疼痛抽去了所有力气。
他只感觉有人用喷火器从他的后颈沿着脊椎一路烤过去,然后在用刀将他的脊椎骨一截一截抽出来。
喉咙也仿佛被火灼烧了一般,干得像是要裂开了。
躺在布料堆里的小肥啾都被身上的冷汗打湿了,原本蓬松的羽毛都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灼烈的疼痛几乎都要把白秋秋的大脑搅碎,他死死叼着一小块布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霍琅还在外面、很多人都在外面……
他不能、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肥啾!
不然、不然……
黏稠的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