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沈导也跟着加快了进程,争取早点拍完镜头,好给大家放个假。
左和泽也准备杀青了。
剧中,小皇帝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救回来的时候,因为药物后遗症,现在已经是神志不清。
现在的李澈谁也不认得了,他的嘴里只挂着一个人的名字——
沈照青。
“疯了么?”文柔绚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笑了起来,“疯了也好,疯了……”
“也就听话了。”
高光霁躬身站在下首,低眉顺眼,似乎他仍然还是文柔绚身边最忠诚的利刃。
文柔绚的眉宇间终于是带上了疲惫的意味:“你不是挺喜欢澈儿的么?那哀家便把他赐给你,如何?”
“奴不敢!”高光霁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哦?”文柔绚拉长了语调。
她沉默着将高光霁端详了一番。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眼前这人了。
“那你便去照顾他罢。”文柔绚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试探了,疲倦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有你在,皇上就算傻了、疯了,也不会被人随意欺辱。”
“再怎么说他都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是哀家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高光霁跪在地上,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原本攥紧的手掌松开了些许,里头全是冷汗。
只听见他轻声呼道:“诺!”随后一点一点往后退去,起身,离开了这座宫殿。
文柔绚轻嗤一声:“都是痴儿。”
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着她的声音:“都是痴儿啊!”
一幕终了,沈导正在看回放,白秋秋放下剧本鼓起掌来,开启了日常商业互吹模式:“阿泽的演技越来越好了,下一个奥斯卡已经被你预定了!”
左和泽知道自己待在剧组的时间不多了,便变着法的跟白秋秋黏在一起。
尤其是在白秋秋的默许下,他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各种小动作也多了起来。
听到白秋秋又在调侃他,左和泽便擦干了手中的水,食指和拇指扣环,轻轻在白秋秋的发顶敲了一下。
隔着厚厚的假发头套,白秋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但就是反应特别大地捂住头顶,哭唧唧地喊疼。
左和泽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能认输,同时转移开话题,指着他剧本上标红的内容问道:“这里你是不知道要怎么演吗?”
看到这一段,白秋秋也正经了起来,他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沈导给我讲过戏了,但是我还是不懂。”
他把剧本丢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想看到的样子:“傻子可真难演,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应该怎么来展现。”
说着,白秋秋还小心得瞟了沈导一眼,发现他没在注意这里的情况,便附耳到左和泽身边,压低了声音:“我当时就想着放空大脑来演,沈导就说我演得跟个白痴一样。然后我勉强让脑子里都是霍琅,然后沈导就说我演的是个痴汉。”
白秋秋只差没把“愁”字刻在脸上了。
“这让我怎么演?”白秋秋对着沈导的背影比了一个鬼脸。
“白秋秋。”沈导似有所感,突然转过头,当场逮住了还没把表情收好的白秋秋,“我听见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白秋秋就跟只掉进汤里的落汤啾啾一样,耷拉着脑袋,准备挨骂。
白秋秋觉得,现在的沈导活像是他的高中班主任:“要是你还不能把这一段演好,今年过年你就在这里过!”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乖乖点头啊!
“是,沈导。”
左和泽看着剧本,指尖在标红部分轻轻摩挲,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你可以模仿你灵感来的时候写歌的模样。”
“嗯?”白秋秋对自己写歌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是个什么样的表演方式,“为什么这么说?”
“有次我看到你哼歌的时候,那种模样跟剧本里展现出的李澈很像。”左和泽回忆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好,谢谢阿泽!”没有什么思路的白秋秋决定听左和泽的,顺手给他比了一个心。
不过还没等他把那个心给比出来,忽然,一片阴影落在了视线内,紧接着霍琅的手便凭空插了进来:“秋秋,喝热水。”
白秋秋抬头,目光含着一丝不解。
他问:“我记得上午你没有戏份啊?”
霍琅只是把手中的杯子往前递了递。
“我助理田田呢?”白秋秋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杯泡了菊花和枸杞的玻璃热水瓶,不是很想接过去。
他一个熬夜打游戏的崽,怎么能喝怎么养生的东西呢?
枸杞泡杭白菊影响他飞升的速度。
“我给她放了半天假。”霍琅见他没有接过杯子,径直坐在他的身侧。
他又凑近了一点。
白秋秋对距离的缩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而在左和泽眼里,这两个人几乎都要黏在一块了。
这相互依偎的模样,有点伤害到单身Omega的眼睛。
白秋秋挑眉,还不忘跟霍琅讨价还价:“霍大影帝,你讲点道理啊,你把我助理弄走了中午我吃什么?”
霍琅指了指自己:“身价五千万的童养影帝给你端茶倒水包送饭,不好?”
白秋秋也想起当初阮女士放下的豪言壮语,觉得霍琅这句话简直无懈可击:“行吧。”他伸出了手,见霍琅还有些不明所以,“不是喝热水吗?”
他抿了一口热水,杭白菊的味道在唇齿间流动。
白秋秋一边喝着一边上下打量起霍琅来,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诶?童养夫这个设定还蛮带感的。”
“沈导找我,我先过去了。”左和泽实在是被这股子酸臭味给逼得没法子了,正好这时候沈导叫他过去补镜头,便先过去了。
“童养夫,怎么带感了?”霍琅慢慢地咬着每个字,听起来到有几分诚恳。
“你想啊,要是你从小就养在我家,做我的童养夫,岂不是要好好照顾我?”白秋秋越想越来劲,“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好吃的要先给我吃,作业也要帮我做,还要在外面帮我打架!”
他脑海里又闪过霍琅的八块腹肌,不由舔了舔唇,含糊不清地说道:“还要陪我睡觉,给我讲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