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和泽完成了b组的拍摄,略微休整过后,关于高光霁、文柔绚和李澈的结局终于拉开了序幕。
一时间,对峙的双方都安静了下来。
但气氛依旧是剑拔弩张。
“将军!”沈照青的副将有些按捺不住了,“您忘了咱们死去的兄弟了吗!您忘了您被杀的族人了吗!”
他抽出手中的剑指着文柔绚,神情激动:“就为了这些凭空臆造的话,您就要放过这个毒妇吗!”
文柔绚的笑容有些癫狂,她拿过匕首架在了李澈的脖子上:“澈儿,今个儿有你陪葬,母后也不枉此行!”
“亚父。”李澈重获了光明,清泉洗过般的眼眸看了过来。
那眼神太过于纯粹和干净,以至于让人忘了这还是一个傻子。
沈照青就那样看着他,脑海中闪过种种,握着剑的手都有些不稳,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感觉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又辜负了阿澈多少?
一想到这,原本被死死压制在心底的疼痛便随着血液蔓延开来。
再也无法控制。
文柔绚见他有所动摇,毫不犹豫地要对小皇帝下手。
沈照青眉头一跳:“住手!”他看向文柔绚,问,“你想要怎么样?”
文柔绚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峰回路转:“放哀家离开,哀家自然会放过他。”
“将军!”沈照青这边当即就有人反对,“切莫放虎归山啊将军!”
“原来沈将军的‘有恩必报’也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而已。”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高光霁闯了进来。
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个少年郎。
众人神色各异。
沈家竟然还有人活着?!
“小叔!”
“阿玄……你没死?!”沈照青下意识地朝李澈看去。
文柔绚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了讶异,她看向李澈,突然笑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文柔绚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也对,我早该想到,一个与我斗了两年还不落下风的人又岂是真的那么懦弱无能!”
她掐着李澈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来:“若是没有沈照青拖累你,皇上怕是早就大权独揽了,还有哀家什么事!”
李澈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他已经疯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罢,文柔绚便举起匕首,刺向李澈的心口。
沈照青瞳孔微缩。
“住手!”
她的眼角余光扫过一旁想要扑上来的沈照青,另一只手打了一个手势,唇角有些扭曲地颤抖。
只要沈照青死了、只要沈照青死了……
“亚父!”
电光火石间,一戈一剑透过了李澈的身体。
血涌了出来。
“陛下!”高光霁失声喊道。
黏腻的血顺着剑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了雪地里。
就在文柔绚的手下发动刺杀的一瞬间,沈照青在心神失守下下意识地反击,李澈也被文柔绚一掌推开,他想也没想,直接扑在了沈照青面前。
文柔绚见时机已到,一挥衣袖:“给我杀!”
“将军!将军!诶——!”副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杀过去!一个不留!”
沈照青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双眼都被漫天的血色覆盖。
阿澈、阿澈……阿澈!
沈照青忽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垂眸看着自己握剑的手,恍惚间,拿手上似乎沾满了鲜血。
阿澈的血。
看着眼前萎顿下去的人,沈照青想也不想便松开了剑柄,接住了他。
“阿澈……”他抱着李澈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血从李澈的口中涌出,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抬眸看向沈照青。
有温热的水滴落在李澈脸上。
是沈照青在哭。
李澈又咳出了两口血,良久,他像是攒够了力气,缓缓抬起手。
他展开手心,里头攥着一朵残破的梅花。
“我……我、救了你……”李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努力地抬起手指,擦过沈照青眼角的泪,最后将那只花插在了他的鬓边。
沈照青握住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嗯。”
“所以……”李澈端详着那朵花,好似十分满意,便笑起来。
“亚父应该嫁给我……”
“是、是……”
李澈缓缓闭上了眼睛,有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却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沈照青的。
“阿澈?”沈照青轻轻唤了一声。
李澈没有回答。
沈照青将他又往怀里抱了抱,再次轻声喊道:“阿澈?”
高光霁红着眼睛扑了上来,还未触及李澈的衣角便在乱军中被刺穿了喉咙。
文柔绚也被副将一剑斩杀。
尘埃落定。
“咔!”
沈导一声令下,躺在地上的“尸体”们纷纷立马跳了起来,朝着热茶和毯子狂奔而去。
白秋秋一直被霍琅抱着倒还好一些,但他的情绪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泪眼还不停地往下掉。
原本倒在他身边不远的左和泽缓缓抬起头来,流着血的脖子格外狰狞,活像个恐怖片里的恶鬼。
“嚯哈——”左和泽五指成勾,张牙舞爪、四肢并用地爬了过来。
白秋秋一面哭着一面扒下身上没流干的血袋砸了过去:“小样!还想、嗝——吓我!”
如果不是这个哭嗝,还真是挺凶的。
“天气冷,我们先去休息室。”霍琅把人抱得死紧。
方才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还残留在心底,每每想起都是一阵后怕。
霍琅将白秋秋打横抱起,飞快地走进休息室,接过田思萌手中的毯子在了他身上,随即脱了他的鞋。
有一幕戏白秋秋必须光着脚上阵,虽然拍完这个特写沈导就让他把鞋穿上了,但又为了不在后续的几个特写镜头里穿帮,白秋秋的鞋脱了又穿,穿了又脱。
脚都冻紫了。
霍琅解下银甲,捧着他的双足便往怀里揣。
“鞋烘热了吗?”霍琅问。
田思萌赶紧把烘热的鞋袜递过去。
因为霍琅身上的铠甲实在是咯人,白秋秋也就没有跟他黏黏糊糊抱在一起,他随手抽了一张面巾纸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霍琅给他穿好鞋袜,手指落在了白秋秋胸口上的“伤口”。
“霍大影帝这是入戏了吗?”白秋秋眼角流下一滴泪,却抬手调整了一下霍琅鬓边的花,调侃道。
“是啊,白小朋友。”霍琅跟挠猫一样,搔了搔他的下巴。
他眼眸低垂,脆弱地问道:“所以啾啾可以安慰我一下吗?”
白秋秋晃了晃小脚丫,闻言看了霍琅一眼,似笑非笑道:“霍大影帝想让我怎么安慰?亲亲?”
霍琅差那么一点点就想点头了。
看到霍琅眼里的蠢蠢欲动,白秋秋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糊到了霍琅脸上,冷笑一声:“你在想桃子!”
“是么?”见状,霍琅直接扒了自己身上的铠甲,转身就把某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摁在了身下。
“霍!琅!”白秋秋这下可真的有点生气了。
有霍琅这样追人的么!动不动就强制!
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感受,大猪蹄子!
霍琅只是紧紧抱着他,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脸颊贴着白秋秋的脸颊,轻轻磨蹭。
“秋宝,我害怕。”
白秋秋刚伸出猴子偷桃的手顿住了。
他把手抽出来,捏住了某人脸上的肉,把那个乱拱的大脑袋扯开了一些。
他对上了霍琅的眼睛。
发现这人居然真的在怕。
白秋秋叹了一口气,松开手,转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看没出戏的人是你吧!我能有什么事!”
霍琅趁机亲了一口白秋秋的腺体。
白秋秋:!!!
一股细微的电流从后颈蹿上大脑,搅得白秋秋的脑海一片空白。
见白秋秋只被自己啄了一下腺体就被刺激成这样,霍琅低笑一声,侧头过去舔了舔。
老半天才缓过劲来的白秋秋发现某人还趴在他身上放肆,当即把人掀到了地上,狠狠地对着他的手臂踹了一脚。
以后他要是再信霍琅一个字,他!就!不!是!人!!
白秋秋把某个活该躺在地上的人丢下不管,走出休息室,隔着老远就听见了郦仪的声音。
“呜呜呜——”郦仪哭得妆都花了,正拿着湿巾抹着眼泪,她一边哭还一边骂,“编剧司马!我的崽崽这么好呜——”
“哟,这谁家水开了?”
“你才开水壶!”
编剧也不愿意被人生攻击:“讲道理,史书是这样写的,我不背这个锅!”
“沈照青死渣男!”郦仪继续哭哭啼啼。
在哭泣的缝隙里,她瞥见了正走过来的白秋秋,当即拉着他的手继续哭道:“我的崽哟!你的命怎么这么苦!沈照青他不得好死!他不得好死啊!”
白秋秋:“……”
霍琅:“……”
“嗯,沈照青不得好死。”霍琅淡定点头。
白秋秋看看霍琅,又看看哭得好大声的郦仪,问:“你不生气?”
“我不是他。”霍琅伸手握住了白秋秋的手,把他从郦仪手中解救了出来,果不其然地被郦仪瞪了一眼。
他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捏了一下白秋秋手:“你也不会是李澈。”
白秋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攥紧了霍琅的手。
过了好一阵,他才轻声问道:“那你会心疼他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李澈。
一旁的郦仪和田思萌听了,都觉得崽崽/白哥这个问题有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