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秋慢腾腾地爬起床,看着镜子里还没消退的牙印,日常骂了霍琅一句大猪蹄子,找来腺体贴把牙印遮住,晃晃悠悠地吃了午饭去了剧组。
他看了这几天的排戏,实在是没有什么重要镜头,台词加起来也就才三两句,就是一个背景板。
他到休息室的时候霍琅正闭着眼睛在上妆。
“来了。”听到脚步声,霍琅便知道来人是谁。
“给你带了点心,待会记得吃。”白秋秋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等白秋秋换好行头出来时,就看见沈导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正在和副导演说些什么:“李烨梁怎么回事?你通知到位了吗?”
副导演也有些烦躁:“通知了,本人和经纪人都通知了,谁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一个通告!”
沈导的眉头深深皱起,一抬眼,就看到了拿着剧本和小本子站在一边的白秋秋。
霍琅刚下了戏,一身紫色朝服,腰间勒着银色腰带。他的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正把看起来天真懵懂跟个小白兔似的白秋秋堵在了路上。
沈导掀了掀眼皮。
一看就知道没在干人事。
“小朋友,你喂我一个,我喂你一个。”霍琅的眼角向上勾起,诱哄道,“一换一,你不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点脸!”白秋秋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不让霍琅看出自己在脸红,“自己吃!”
“我跟我男朋友腻歪。”霍琅微微垂下眼睑,眼眸中有清光流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他知道白秋秋脸皮薄,但就想要逗逗他。
果不其然,白秋秋的耳垂已经开始红了,手紧紧捏着剧本:“那也不能在这里!”
霍琅压低了声音:“啾啾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
“白秋秋,过来。”沈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他当机立断对副导演说道:“不能让全部人等他一个,这一幕戏延后,先拍这一段。”
白秋秋瞪了霍琅一眼,绕过他跑了过去:“沈导。”
沈文曜拿着排戏表对白秋秋说道:“我把你和霍琅的这段对手戏提前,准备好了吗?”
白秋秋扫了一眼,点头:“可以。”
这段戏是编剧后面加上的,时间线是在沈照青刚刚入宫的时候发生的事。
但前段时间他还在老躲着霍琅,沈导不想让他们两个用那种状态来演戏,所以就把这一幕延后了。
这幕对手戏……
怎么说,就是有点腻歪。
隔着剧本白秋秋都能闻到那股恋爱的酸臭味。
但就是这样的一幕戏居然还是表面糖,后面跟着一把刀。
白秋秋觉得,等电影上映之后,编剧怕是要被寄刀片。
沈导看着还黏在白秋秋身后不肯走的霍琅,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了个转,但是因为两个人都喷了阻隔剂,一时也不知他们有没有猫腻。
“霍小子,还不赶紧去换衣服!”沈导拿起排戏表往凳子上拍了拍。
今天阳光正好,穿过雕花木窗,光线里无数微尘飞舞。
书房中,博山炉正轻轻袅袅地吐着檀香白烟
李澈头戴玉冠,并未穿着龙袍,反而是穿着绣工精美的常服。
他站在书桌前,挥手摊开一张白纸,拿白玉镇纸压住,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正思索着要写什么字。
此时,沈照青走了进来,他的脸上犹带病容,一身白衣松松垮垮的,广袖下的双腕缠着白色的纱布。
他看着正努力思索的李澈,看着他纯真无瑕的面容,眼里产生了一丝恍惚。
若不是双腕上的伤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几乎都要被李澈这副面孔给骗了过去。
见他来了,李澈眼眸一亮:“亚父!”
可看着沈照青身上单薄的衣物,他又皱起了眉头:“亚父,如今虽是春日可天气依旧寒凉,你还有病在身,怎么穿了这点就出来了?”
说着,他还拿起随手放在贵妃榻上的狐毛披风,准备给沈照青披上。
沈照青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无妨,难得春光正好,我出来透透气。”
他弯着眉眼,勾起一个完美无瑕的笑看着小皇帝:“陛下在做什么?”
“亚父不必与我如此生份,唤我阿澈便是。”李澈又端起桌上的热茶,小心地递了过去,“亚父,喝茶。”
沈照青看见了李澈眼底的亮光,那里面纯粹的深情触目惊心。
他心头一软,接过了茶水。
他都已经沦落到了这步境地了,还怕小皇帝给他下什么毒药不成?
“亚父,我想要写一幅字,亚父觉得……”李澈手臂撑在小案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满是期待,“写个什么好?”
“我、我字迹尚可。”见他不说话,李澈心里又产生了一些忐忑。
他小心地抓住了沈照青的一片衣角,努力地想要解释,生怕他嫌弃了自己:“虽然不及亚父,但也是能看的。”
“可以吗?”
那一刻,沈照青想,无论小皇帝想要什么,哪怕是他的命,他都会给了他。
“南园遗爱。”
李澈微微抬眸去看他,正巧对上了沈照青带笑的眼眸。
沈照青伸手,将他额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故剑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U1S1,我在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