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秋正在给镜头展示自己买的蜜汁鸡,他戴着一次性手套,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摁着鸡胸,轻轻一撕——
汁水很快就涌了出来。
白秋秋表情特别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真香啊!”
【崽崽,没用的,我也在吃】
【茜麻麻已经提刀在路上了】
【崽!你怎么能仗着自己天生丽质就这么作践自己呢!好好保护你的脸!】
白秋秋正吧唧吧唧啃着软骨,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没有太过留意,慢条斯理地吃完整只鸡,脱下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手机。
是一条短信,发件人不明。
白秋秋不由皱眉。
这年头还有人发短信?
好奇心促使白秋秋点开了这条短信,当即,他的脸色就变了。
短信里是一条视频,里头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俨然是卓居。
白秋秋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他的目光有些犹豫。
当初卓居把他推进那个魔窟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对方发这个短信又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的手机再度跳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一双手,手中握着一根尼龙绳,那绳子死死缠在了卓居的颈间。
只见卓居扒着颈间的越收越紧的绳子,眼神惊恐,嗓音破碎:“白、白秋秋……对不起,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杀我!别杀我!”
白秋秋什么都顾不及了,当即起身,去找客房里的霍琅。
突然,一个未知电话打了进来。
白秋秋想也不想,直接接了起来。
“我亲爱的小天使,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对方的声音阴森冰冷,如蛇吐信。
“你是谁?”白秋秋皱眉。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他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对方不疾不徐,“希望今天下午三点半,我们能在璨星见一面。”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只好让你的哥哥,和霍琅,”对方提及“霍琅”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一起去死了。”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白秋秋当即给白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虽然白秋秋相信没有人能威胁到白焱,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跟家长沟通一下的。
他又不是傻子。
而且他特别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还不如把这些事都丢给专业的人来。
吃完饭,白秋秋带上了特意留给霍琅的鸡腿,晃悠悠地打开了客房房门。
霍琅像是睡着了,正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像是个睡美人。
白秋秋默默地拿出那个鸡腿,张口就要啃。
“不留给我?”床上的霍琅睁开了眼睛。
白秋秋:“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想着你肯定不想吃,那我就帮你吃好了。”
霍琅朝他招招手:“过来。”
“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那你吃完再过来吧。”
白秋秋:“……”他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你赶紧起来!”白秋秋恶狠狠地从鸡腿上咬下一块肉,“我们准备出发了!”
但是,白秋秋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两个刚到璨星没多久,霍琅就接了一个电话,白秋秋跟着工作人员前往录音棚。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
当白秋秋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了,而前面引路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第一次觉得路痴真的是个大毛病!
整个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由于这里采光不太好,又没有开灯。
空荡荡的走廊就像是一个长着大口的凶兽,正在等待着猎物入口。
白秋秋清楚地听到自己脚步声所造成的回音,一时间想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都市传说。
心里有点慌。
很快,走廊里出现了第二个脚步声。
白秋秋浑身上下都绷紧了。
不过很快,白秋秋就认出了来人——與。夕。糰。懟。
他就是自己遇到何雅彤那天,在公司里遇到的坐在轮椅上的秋裤。
而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坐着轮椅。
白秋秋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好,请问你怎么在这里?”
“秋秋。”席鸿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步一步靠近了白秋秋。
白秋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怕我?”
席鸿文站在那里,晦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让白秋秋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没有,请问你知道录音棚要怎么走吗?我迷路了。”
席鸿文轻笑了一声。
白秋秋有些不明所以。
“当初,你追着霍琅追迷路了,也是这样来问我的。”席鸿文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一指长的试剂,握在手里把玩,“秋秋,你都忘了吗?”
他脸上的笑容优雅又疏离,乍看上去仿佛是一个没有温度的雕像。
席鸿文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
他左手摁在右边胸口上,微微躬身:“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席鸿文。”
白秋秋瞳孔微缩,显然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霍琅同母异父的弟弟,席鸿才那个废物的堂哥,席家大少爷,席鸿文。
但是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他有了交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缺失这一段记忆,但是他有一种直觉。
直觉告诉他,离这个人远一点!
席鸿文也不在乎白秋秋是否会回答他,因为,他迟早会让他想起来的:“秋秋,跟我走吗?”
白秋秋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插在裤兜里的手打开了手机的紧急通讯。
席鸿文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中,却并不在意:“看来你是不愿意跟我走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白秋秋反问道,“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凭什么?”席鸿文的眼神闪过一丝猩红,“就凭你是我唯一的救赎!”
趁着席鸿文情绪激动,白秋秋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席鸿文并没有追上来,白秋秋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席鸿文说。
就在下一刻,一股奇异的香味扑向了白秋秋的鼻端,他跑路的腿当即一软,整个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信息素疯狂涌动,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走廊。
白秋秋的后颈开始一阵一阵地作痛,分化时那如火一般的灼烧痛感又卷土重来了。
信息素诱导剂!
席鸿文施施然地走向了白秋秋,每走一步,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也就浓重一分。
血腥味充斥着白秋秋的鼻端,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人打断了一样。
很快,他就被席鸿文拎了起来。
席鸿文掐着他的脖颈,把他摁到了墙上:“你说,如果我当着霍琅的面,把你彻底标记了,他还会那么喜欢你吗?”
汗水模糊了白秋秋的视线,他强忍着剧痛,对上了席鸿文的视线:“你恨霍琅?”
提到这个名字,席鸿文脸上一贯优雅完美的笑容被打破,变得狰狞起来。
连同身上的信息素也愈发暴躁了起来。
白秋秋死死咬住牙,没有发出别的声音。
“你觉得我不该恨他?”席鸿文问。
“你的母亲为了你,不惜虐待他,抛弃他,甚至是把他推下楼梯。”白秋秋抬眸看着他,“你凭什么恨他?”
“就凭他身上流着干净的血,就凭他可以标记你,一辈子都无病无灾。”席鸿文的额头抵在了白秋秋额头上。
只是现在的白秋秋根本无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