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文茵也不曾见过,只是听李六娘提起过她那行五的姐姐便是这姨娘所出。也是个爱舞枪弄剑的,为此李尚书可没少发愁。
只是因着嫡女们有自己的小圈子,许文茵又是个地位高的,就算见过那李五娘也早忘了。
连七见许文茵好奇,便跟她咬耳朵:“这都是来瞧南明楼主成亲的,你看左边那桌,那个黑衣背着红绸刀的,涉雪刀的传人。”
许文茵没什么反应,连七又立刻接着道:“掌着涉雪刀的天翔山庄十几年前一夜被灭了门,本以为涉雪刀就此失传,哪知五年前这燕怀冒出来,血洗了当初出卖天翔山庄的几个小喽喽门派。虽然大头还没逮着,可那一架阵势让整个江湖都抖了抖,这涉雪刀传人的名头五日便人尽皆知,这燕怀是不费大劲儿就在这江湖立了足。”
连七越说越兴奋,连连夸燕怀有点脑子,不像那等粗蠢笨如牛乡野门派里头出来的。
许文茵寻思着人家这是血海深仇,见了仇人可不就得两眼发红杀疯了么。连七这说的都什么话。好险没被人家听到,否则可不得当场把他劈成两半么。
许文茵把视线挪到燕怀身上,却不想那燕怀也正盯着自己,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眉如剑,目如星,脸上没什么血色,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像谁欠了他五百两银子似的,再加上那气势,寻常人早被吓破了胆。
可许二娘除了遇袭那次慌了神外,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就是见龙椅上那位,她都没在怕过。何况身边还有个拍板自己武功尚可的跟班在呢。
她迎着燕怀冰冷的视线对他露出个笑容,点点头,算是行礼。
连七在旁边差点一巴掌拍在许文茵腿上,还说他呢,她胆儿可真肥!比他肥!
却不想那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少年人脸却腾的一下红了,急忙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不看这边了。
连七这下是真把那一巴掌拍下去了,但不是拍许文茵。
许文茵见身旁连七发疯一样给他自个儿大腿狠狠来了一下,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疯?腿麻了?”
可怜连七真是有苦说不出。
入夜,连七回茵便在客房里沐浴歇下了。
翌日,连七和李原来接许文茵,她今日穿了身靛蓝水仙百褶裙,外边裹了灰鼠皮披风,领口镶着白色貂毛衬得一张鹅蛋脸娇艳欲滴。
许文茵见了二人,冲他们抿嘴一笑。
连七作揖行礼:“二娘子上车吧。一会儿去晚了我们可就找不着雅座了。”
李原也跟着行了礼,复坐到前头去赶马。连七骑马跟着。
三人没一会儿便到了颇为气派的一府邸门前,门前挂着几个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许文茵抬头看左右系着红绸的门匾,写着浩气荡然的“南明楼”三个大字。
门前已聚了一小波人,由接客的弟子领进去。进门都说着吉祥话,一派祥和之景。
连七上前报了商队的名号,又称给南楼主备了贺礼,那弟子一瞥还挺宽敞的马车,笑着将三人请进去。
等穿过了垂花门穿过了门厅,在竹林环绕着水榭的大院子里走了有一会儿后,许文茵才觉得不对劲。
这跟她想的武林门派据点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没有篝火,没有峭壁,甚至连点血腥味儿都没有。这样的,和国公府,和京城人家的院子有哪儿不同的?许文茵有些失望。
连七在一旁瞅着许文茵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些有的没的,扯起嘴角往下抽了抽,没出声。
三人被领到了一处环着假山竹林的院子里,院子边上有个鹅卵石砌成的大池子,里头养了成群的鲤鱼。
正中央摆着待客的大理石方桌,桌上皆摆着些轻食酒菜,不少人已经到了,吃着酒聊得好不热闹。
连七挑了张正中央视野正好的地儿落了座。许文茵刚坐下便看见了另一张桌上的燕怀,同昨日一样冷着张脸。
“今儿可热闹了,光是娶月媚娘就够叫人嫉恨一阵儿,若南曲星又真得了空谷映月,只怕是尾巴翘不了多久就得被人折了。”李原伸手给许文茵斟茶。
“那空谷映月到底是何物?”许文茵问道。
她猜也猜得出是个稀世宝物。
连七插嘴道:“二娘子只问空谷映月却不问月媚娘是何人。果真不似寻常女子,和我连七甚是合得来!”
许文茵不明所以。
李原也不搭理连七,答道:“传言道有一锻刀人耗费七七四十九天集天上地下之稀物锻造出的一可劈山断崖的神兵,那锻刀人也精力耗尽而亡。据说那神兵威力太过可怖,锻刀人的弟子唯恐乱了世道,便将其藏在一处遍布机关的隐秘要地。而这空谷映月,正是那要地机关的分布图。”
“不知被藏在何处,有了机关分布图又有何用?”许文茵不解。
“二娘子不知,除了空谷映月,当年锻刀人弟子还将神兵所藏之处绘在了另一幅图纸上,名星命图,天翔山庄遭祸后便由九界盟接手管着以免落入邪道之手。”
许文茵若有所思点点头,连七这时又凑了过来,笑着道:“这下总想知道知道月媚娘是何人了吧?”
许文茵想了想,郑重道:“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