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可真亲密。
纤莲攥紧拳头,心底一阵泛酸,丢下一句“谁要帮你问”便大步离去。
她现在还在想,那日如果她别走那么快就好了。
纤莲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房里,她心情不振,干脆躺下小睡了会儿。等她悠悠睡醒时,却有人突然冲进她房内。
“纤莲!”师兄的神色异常慌乱,“燕姑娘晕倒了!快随我去看看!”
纤莲怔住,“怎么会晕倒?”她穿上鞋一面往外走。
师兄在前边给她带路,“现在天色晚了,越师兄已亲自下山去请大夫。这里里外外都是些汉子,只能你去帮着看看。”
纤莲到时,果然见新房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拨开人群往里走,守在门口的师兄却将她叫住:“纤莲,今日送吃食的是不是你?”
她脚下一顿。
“是我。”她颦起眉,“有什么不妥吗?”
那师兄姓黄,在师门里的地位仅次于越行之,常常能和越行之打个平手。
因此架子就大起来,当自己已是九界盟的第二把交椅,对其他弟子呼来唤去,对越行之也没见得有多敬重。
纤莲最是厌烦他。
此时他说这话,显然意有所指,纤莲有些恼。
“李师兄懂些医理,方才让他看过燕姑娘的面色,大伙都听见了的,是吃食导致的中毒。”他看着纤莲,“而今日大伙都忙,送吃食、进过新房的只有你。你素来不喜燕姑娘,可也不能在越师兄大婚的今日捅这种篓子吧?”
这说的是什么话?
根本一派胡言!
纤莲看出来他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黄师兄可真是张口就来。我是九界盟的人,今日在燕姑娘吃食里下毒,对我对九界盟有何好处?”
“哼,那谁知道呢。你和越师兄最是亲近,谁晓得是不是一时被嫉妒蒙了心?”他嘴皮一挑,“再说了,你也不是九界盟的人。你就是个师父半路捡回来的孤儿。”
纤莲心里有两样东西动不得,一是越行之,二就是她的身世。
纤莲此刻被揭了伤疤,火气冲上头,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眼睛都红了,“你再说一遍?!”
这话言重了些,便有人出来劝:“好了,师兄,少说几句吧。师妹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黄师兄不依不饶:“那就不晓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吵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人群外围传来,带着几分威慑,周围的议论声霎时散去,没有人敢再说话。
众人慢慢给越行之让出一条道来。
他寒着脸,身后跟着大夫,一路径自朝纤莲这头走来。
纤莲松开手,她有些慌神,她不知道方才那些话越行之听进去多少。
“哥……”
她伸手想叫住越行之,却不想越行之竟看也没看她一眼,脚下不停,与她擦肩而过,大步进了屋。
纤莲怔住。
她这时才开始害怕起来。
她什么都不怕,练武时的苦,师兄的刁难,还有燕萋萋,她都没怕过。
她只怕越行之,只怕他再也不理她。
过了半刻钟,越行之同那大夫出来,纤莲还僵在原地。
“燕姑娘的确是吃食所致的中毒。”那大夫道:“只是这毒并非猛毒,应当没有性命之忧。诸位可放心。过后我开几幅药,燕姑娘定会痊愈。”
此话一出,四下都松了一口气。
天翔山庄的千金嫁进九界盟当日便中了毒,要是连性命都丢了,那别说结二姓之好了,直接就是一个反目成仇。
越行之崩紧的面色也稍缓,恭敬地行了个礼:“谢过先生。”
众人都在庆幸,只有纤莲神色漠然。
燕萋萋是死是活,她一点也不关心。
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越行之方才看她时,那冰冷如霜的眼神。
她的哥哥,从来只会对她笑的哥哥,还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她。
为什么?
因为燕萋萋?
因为燕萋萋所以哥哥变了?
她还在拼命思索,视野里出现一双云靴,“莲儿。”
他唤她时的声音与平日无异。
可他下一句出口的话却是:“真是你送的吃食给萋萋?”
纤莲倏地抬起头,她红着眼,怔怔盯着越行之。
“哥哥,你也不信我?”
越行之却只是沉默。
她扯起嘴角,颤声道:“是……是我送的吃食给燕萋萋。可若我说,不是我下的毒,你信吗?”
越行之依然没有答话。
这阵沉默像刀斧,重重锤在了纤莲心上,痛得她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她往后退了退,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变了,哥哥,你变了……”
越行之低垂眼眸,沉声道:“莲儿,你先回去睡一觉。明日醒了,咱们再说此事。”
这事不小,就算人保住了,也得给天翔山庄那边一个交代。而越行之是少盟主,他肩上的责任比他自己想得还要重。
“我不!”纤莲却突然从咽喉中发出一声尖叫,她红着眼,极近偏执地盯着越行之,“哥哥,你变了!”
越行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过来摸摸她的头,对她说是哥哥错了。
他沉默地转过身,对周围的弟子吩咐:“散了吧。明日,所有人到盟主房前集合。要将今日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纤莲呆呆望着越行之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离自己竟这般遥远。
她想,她的哥哥真的变了,因为燕萋萋。
纤莲看了看新房的大门。
她得让哥哥变回来才行。
整理:大家别急(x)今天双更,下章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