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晗川的重点根本不是什么有没有卖,他的重点是想给她买一个,想跟她戴情侣表。
这……算不算表白呀。
知漆好想咬手指。
她心跳的频率开始乱了,而且心跳的声音大到她好像能听见。
知漆目光躲闪,捋起额边碎发想转移自己的视线和注意力以让心跳速度降下来一点。
可霍晗川注意的是,她的视线就没往他那边挪过,反而还在刻意避开。
他有些丧,她看不到他眼底浓成墨的情意。
他也不步步紧逼,只遗憾地挑了挑眉:“这样啊,那真可惜。”
这有什么可可惜的!
知漆脸红红的,为自己的谎言心虚,还好这个牌子他不知道,不然多尴尬呀。
果然她不适合撒谎,一个小谎把自己弄得好慌张。
霍晗川转而跟她商量起吃什么,知漆随口说了个:“麻辣烫吧?门口新出了一家,好像还可以。”
他向来是从她的,即使他自己一个人时几乎没吃过什么垃圾食品,可没办法,她喜欢吃这些。一向也是吃得很开心,唯独这一次——
知漆很快就后悔了。
霍晗川拿盆子和夹子,知漆站在他身后,等他递给自己一份,可他却只递给自己一个夹子。
知漆:“?”
“我们吃一份就好了。”他笑。
知漆:“???!”
开什么玩笑!
那是闺蜜或者情侣才会做的事吧!
她迄今为止只跟兰呦她们这么干过!
霍晗川想干嘛!
她眯起眼看他,他却浑然不觉她的情绪似的,揉了揉她的头,“乖,快去看看吃什么,我陪你吃微辣。”
……还对她的口味了如指掌!
知漆有点抓狂,没了婚约束缚的霍晗川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放肆开来,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又快又强,让她猝不及防,躲都躲不掉,应付又应付不来。
这个狗男人!
哪怕他稍微慢一点,能让她缓缓也好呐。
这么快,就要转变关系了吗?
此时她如迫切回家,近家时却近乡情怯的人一般。
知漆默默地去挑选菜品,等叫号时,霍晗川把她按住,“我去拿。”
知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霍晗川端过来后,拿起她的小碗先把她爱吃的都夹了些在她碗里。
知漆就跟个小孩一样被照顾得周周到到的。
吃完麻辣烫,知漆说:“我下午还有事,得回去了哎。”
拒绝接下来的任何安排。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推脱之语,她也实在是没什么时间。
她连改出版稿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寒假的时候可能还得飞一趟杭州去谈些事情。
“晚会的事情忙得怎么样了?我可以帮你。”霍晗川自告奋勇。
“不不不用,我有问题会找你的。”
对她的拒绝霍晗川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尖,轻喃:“小丫头可真不好追。”
知漆拿起包就走,“啊呀有点事我得去处理,我先走了学长!”
跑的可快了。
霍晗川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他步子大,三两步就拎住了小丫头,“有什么可急的,别跑,一起回去。”
知漆噢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短腿,嫌弃它的不争气。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这样很不对劲,快到宿舍的时候,知漆一咬牙,心一横,想跟他敞亮着说说话。
“霍学长,我得替我家人跟你道歉,我很抱歉他们欺骗了你们——”
霍晗川悠哉地打断,“没关系,反正你可以赔给我。”
知漆:“?”
“不,不是,我……”
“本来就是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我妈的救命恩人的救命之恩,既然弄错了,那换回来就是了。”他继续补充,眼角藏着暗搓搓的笑意,“我吃亏点没关系,不能让你吃亏,不然多不利于正能量的宣传。”
知漆:“……虽然但是,其实救人不图报,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
“没关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正式提出对你的追求。”
知漆退无可退,又无奈又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一下距离冷静思考一下……”
“我已经——”他磁性的声音一顿,“思考了二十几年了,什么都思考清楚了。漆漆——”
**
知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她晕晕乎乎地就跟他在一起了。
她是高兴的,她知道。
她从来没想过她和他会有今天。
别的不说,《爱平山海》从动笔开始她就是奔着悲剧结局发展的。
知漆知道跟他在一起后会有很多阻碍和坎坷,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她回去后不久,如她所料,知浣来找她了。
她们姐妹俩注定要有一次长谈的。
知浣跟着别的女生一起进了宿舍大门,来到知漆宿舍敲门。
知漆问:“谁呀?”
“我,知浣。”
知漆撇撇嘴,怎么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语调,什么时候知浣才会和正常人一样说话,扔掉那股子莫名让人讨厌的傲气。
知漆出去跟她说话,“找个地方坐吧,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知漆带她去了学校门口的一间人比较少的咖啡厅,她有时候会在这里码字,因为这里氛围很棒。
知浣拎着包矜贵的眉眼四周看了看,嘴角勾起,“知漆,你现在还真有钱,这地方可不便宜,一杯咖啡五六十呢。”
知浣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她真的是好奇死了知漆的钱到底哪来的,她明明应该穷困潦倒,为什么却生活得那么滋润?从那个两万的包开始知浣就发现不对劲了,却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一个穷逼突然就成了富婆,知浣冷哼,换了谁谁心里也不平衡。
而且这个人是谁都行,可是偏偏是知漆,是她就不行。
“我请你。”知漆知道她手里没钱了,家里财务状况肯定很紧张。
哪里知道知浣闻言就炸了,瞪着她道:“谁要你请?!”
知漆不跟她杠这个,她要请客最好了,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爱请就请呗。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吧,我没什么时间给你。”
知浣一噎,她手里还真没多少余钱了,家里现在是不可能给她钱了,她心里清楚。
突然要支出百来块她难得心疼了下。
——换做以前,一百块算什么,加个零她都不带眨眼的。
不过以她的性子她也不会这个时候反悔,为了一百块在知漆面前丢脸?呵呵,不可能。
知浣把Chanel新出的包轻放桌上——这是国庆前还没出事的时候她买的,新鲜感未褪。
知浣捋了捋裙摆坐下,娇贵矜持地一昂头,“我来找你当然是为了家里的事。”
知漆浑不在意,眼神都不带给她一个的,“嗯,说。”
看她这样子知浣就来气。
换做以前她早就骂了,今天却逼着自己忍了又忍。
“我……那个、你应该都知道了,反正现在霍家很生气,然后我们家不仅要面对霍家的怒火,还要还两千多万的债务,妈妈的意思是希望你去跟霍家说说情,这样家里面临的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知漆扯了扯唇,对她的不要脸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知浣,就这样抢了别人十几年的功劳,占了别人十几年的便宜,你竟然能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这么心安理得的指挥我去给你们求情?”
知浣有点下不来台,让她道歉,还不如拿把刀给她脖子抹了算了。
其实知漆说的没错,她就是没想过给知漆道歉。
不仅没想过,还在琢磨着压榨利用知漆呢。
“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计较啊!再说了,那也是妈妈让的,不然我那么小怎么懂那么多?错不及父母懂不懂?”知浣梗着脖子道。
“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知漆才不纵她,起身作离开状。
知浣快被气死了,她一把拉住知漆,咬着唇逼着自己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跟你道歉。”
她的脸似乎被扔在了地上踩。知漆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道歉?她配吗!
知浣不断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就是道个歉吗,只要知漆能帮忙让霍家给还了这两千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