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着她母亲的施凝薇看了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又过了一会,侯歆兰才在侯瑛的陪同下从楼上下来。
“薇薇,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早饭吃了么?”侯歆兰见到施凝薇倒是眉目含笑,话语亲切,但她的眼神却只看了施凝薇一眼就不自然地偏开。
施凝薇垂了下眸子,没什么表情。其实侯歆兰待她还好,但前提是她乖和听话,特别是不能忤逆她的父亲施铭博。如果是他们父女俩的矛盾,侯歆兰就会站施铭博那边。有时候施凝薇觉得侯歆兰很可悲,一和施铭博有关的她就没了主意,爱得深沉,却也爱得疯狂,爱得失去了自我。但施铭博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渣,这点侯歆兰比谁都清楚却仍旧执迷不悟,所以侯歆兰可悲却也可笑。
施凝薇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同侯歆兰一起去了餐厅,侯瑛已让人准备好,她们母女俩一入座就有人送上早点。
侯歆兰招呼施凝薇吃点,施凝薇只吃了几口。用餐完后,施凝薇才和侯歆兰去了书房。侯瑛候在门外。
“说起来我们母女应该有两年没有一起吃饭了,”施凝薇回家,侯歆兰貌似还挺开心,“说说你最近都遇上什么有趣的事?”然而别看侯歆兰好像对施凝薇口气很热络的样子,但其实她从刚刚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女儿。于她而言,她和这个越来越冷漠的女儿不是一般的生疏。她完全不懂怎么和施凝薇交流,不懂施凝薇心思。这对母女在很久以前就只剩下血缘关系了。
施凝薇淡淡地笑了下,也不再拐弯抹角浪费时间,“我直说吧,司冉言是我很在乎的人,希望妈妈不要动她。”
施凝薇单刀直入,如今她父亲施铭博卧病在床,很久没有出席、过问施氏企业,施凝薇趁此机会笼络了不少施家大权。
虽说她厌弃这些,但是四年来她很清楚,唯有得到这一切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在豪门,特别是在施家,权力就是一切。
侯歆兰没想到自己十月怀胎的这个女儿久别不见连和自己这个做妈的嘘寒问暖都懒得,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无妨,说句实话,虽然这个女儿是她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的,但侯歆兰怎么也没法和她真的亲近起来,而她的疏忽让施凝薇黏上了欧雅楠那个贱女人,这样一来,侯歆兰越发的看施凝薇不对眼。
“呵呵,真是翅膀硬了。”侯歆兰也收起了虚伪的和气,冷冷一笑,“施凝薇别忘了是谁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这是你和妈妈说话的口气吗?”
施凝薇沉默,不置可否。
侯歆兰特别讨厌她这种冷漠寡言的性子,她不说话,侯歆兰更不会放过她,“你以为你爸爸不醒,施家就都是你的了?”
侯歆兰其实很恨自己没有多生一个,怪施铭博见了欧雅楠之后就被勾了魂,不再怎么碰自己,怪有次自己被施铭博、欧雅楠气得流了产。
虽然自己很讨厌施凝薇,但名义、血缘上她确实是施铭博唯一的女儿,四年来她确实成长很多,施铭博也对她越来越欣赏。最近侯瑛调查,施氏董事会有一半以上股东都被她笼络了,另外几个是见风使舵的中间派。施铭博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施凝薇绝对是第一个继承人。
侯歆兰咬咬牙,真想笑自己生了个好女儿。但是,“施凝薇啊施凝薇,你明明知道你爸爸需要那种血型来做手术,你明明已经找到可以给你爸爸输血的人了,还藏着掖着?要不是刚刚侯瑛告诉我……”
既然侯歆兰都知道了,施凝薇也不再隐瞒,她也冷冷一笑,“十几年前你们合谋害了她父母,昨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要害她出事,你们又凭什么要她输血救人?爸爸手术所需要的血量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提供的。哪怕分做几次,拖上几个月,也会害她身体虚弱很长一段时间。她并不欠你们。更何况爸爸手术在即,根本等不了几个月。要她输血和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施凝薇你说这话是要天打雷劈的!”侯歆兰瞪大双眼大吼,那面容已然扭曲,“那可是你爸爸,有谁比你爸爸更重要?老天让司冉言这个孽种活下来就是为了给你爸爸续命。呵,幸亏她命大,昨天没摔死她。”
“侯歆兰。”淡漠惯了的施凝薇第一次感到怒不可遏,“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而为什么这么恶毒的女人是她的母亲?
见施凝薇面容不善,开始朝自己走来,侯歆兰恐慌地倒退好几步,“侯瑛、侯瑛。”她神色慌张地大喊出声。
侯瑛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冲了进来,每个保镖手上都拿着电击枪,侯瑛见太太脸色非常难看,忙给手下一个示意,那几个保镖便快步过去将施凝薇团团围住。
侯歆兰面目狰狞,带着冷笑,“施凝薇,别以为你是我的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丁胖子跟你抖出的侯瑛吧,呵呵,这也是侯瑛一得知司冉言血型立刻想出的计策,不然怎么把你请回家?你这个不孝女。侯瑛,把她看好了,这辈子,我都不准她再迈出施家一步。生是施家的人,死也要让她做施家的鬼。”
侯歆兰咬着牙恨恨地说完这一段,然而施凝薇的面容仍旧是淡漠如霜,没有惊恐没有多余的表情。“真是怪胎,不孝女。”侯歆兰咒骂道,她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生下这种女儿。侯歆兰不想再多看施凝薇一眼,交代侯瑛好好看着她就出了书房,一刻也不愿多呆。
怪胎,不孝么?施凝薇仍旧面无表情地笑了了下,那笑略显悲凉。
“小姐,抱歉,请你配合。侯瑛不想伤到您。”虽然太太不待见施凝薇,但毕竟是母女,施凝薇的眉眼像极了少女时期的侯歆兰。只可惜嫁了施铭博,样貌上被欧雅楠压一筹,侯歆兰变得尖酸刻薄,心狠手辣,做了十几年的妒妇、怨妇,她早已没有昔日的风姿。
侯瑛亲自给施凝薇搜身,拿走了她身上唯一的通讯工具,而后让人带她回房。说是让她好好休息,其实是将她软禁。
侯瑛其实有点理解为什么太太会和自己唯一的女儿亲近不起来,给施凝薇搜身的时候,施凝薇很配合,她的面容很冷,看不出情绪,但就是让你越看不出才越加不敢掉以轻心,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一辈子软禁在施宅是很可怕的事情,太太说得出就不会心软,正常人都会吓得求饶,即便不会求饶也会流露出点惶恐,但施凝薇没有。
“看紧了,不然唯你们是问。”将施凝薇“请”回她自己房间后,侯瑛将房门上锁,并交代后看守的两个保镖。
保镖毕恭毕敬,颔首应道,“瑛姐放心。”
早餐过后,楚婧然接到刘浚的来电。他说肖晋禹的扮演者Albert·Taylor(亚伯特·泰勒)一早就来到剧组,说想见见和她演对手戏的司冉言。
楚婧然对这个英国籍,但有亚洲血统的混血儿,帅小伙有些感兴趣,但小公主还受伤着,刘浚批了假的,她们完全可以不去。然而司徒姌妍表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去下无妨。刘浚说对方再过两小时后可到剧组。
“说起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见离出门还有点时间,楚婧然思考再三,决定和小公主先好好聊聊。“就是,其实不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如果你不喜欢演戏,我们可以在拍完《盐商秘史》就息影。你可以不用再装作司冉言,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司徒姌妍微微诧异。诚然在接触了网络之后,司徒姌妍很清楚这个地方行行出状元的可能性,更知道娱乐圈的难混,但是,“我挺喜欢拍戏,而我亦不会一辈子都是司冉言。”司徒姌妍早就想过了,对于从异世界穿过来的自己,从娱乐圈爬起却是一条捷径,而且自己擅长。司徒姌妍也清楚有人三番两次想害自己,但越是如此她越要混出名堂。弱肉强食,这条铁律在哪里都适用,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并不会知难而退,夹着尾巴逃更是做不到。司徒姌妍想了会,反问道,“那你呢?你还喜欢拍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