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焱小公主怎么回事,脸皮也太薄了,动不动脸红!宇文静有些无语,更无语的是自己一把年纪被她这小妮子搞得莫名尴尬。
“吃饱了么?”然而再尴尬,以女皇心理素质依旧可以当做没发生。
“差不多了。”司冉言低着头不敢抬一下,看着桌上碗里的面发愣,忽地,她猛地抬起头,欣喜道,“啊,原来你会说话?”
“嗯?何人告诉你孤不会说话?”宇文静懒懒地瞥了一眼某个还红扑扑着一张脸的小妮子,不过更让宇文静觉得炫目的是这小妮子此刻眼中满满地欣喜之色,仿佛遇着什么天大喜事一般。
“是没有。”司冉言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小脸蛋,这一碰,她发现自己脸好烫,顿时更尴尬了。但刚刚面前小姐姐那举动实在是太撩人了,她不禁就面红耳赤了。“那个,原来你叫姑?还是姓辜?”
“司徒姌妍,”宇文静有些恼,她再次伸手去抓司冉言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但真不知孤是何人么?”还有,能否不要用这种她听了觉得头疼的语句说话?从刚罩面到现在,大焱小公主这奇奇怪怪的遣词造句让宇文静觉得陌生又听不习惯。
“不、不知道嘛。”突来的威压让司冉言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原本还以为这像楚婧然的小姐姐也一样的温柔可亲,咋这会觉得那双桃花眼中满是吓人的厉色。“我、我失忆了。我记得我告诉过这里的人了。”虽然不喜欢说谎,但求生欲让司冉言选择跟大部分穿越小说的主角套路走,谎称失忆,以免被当做怪物。
“失忆?呵,你方才不是还把孤当做其他熟人了么?”对于眼前小妮子蹩脚的谎话,宇文静一笑置之,自然这笑是慑冷无边。
司冉言只觉那抓着自己下巴的手也是冰冷的,而她刚刚还发热的脸也开始冒冷汗了。眼前这酷似楚婧然的小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每一句话都能让人心尖发颤,也太吓人了。不过,对于眼前这小姐姐的质问,司冉言可以信誓旦旦回答,“是,我失忆了。但哪怕失忆,我永远也不会忘了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她重要。”毕竟楚婧然是鼓励她坚持梦想,保持了自我的精神支柱,而司冉言也清楚自己对她动心了,虽然只是懵懂的心动,如一朵花骨朵。可惜造化弄人,明明她的楚姐姐打算要签她了,她们可以朝夕相处了,她心里埋藏多年的感情花骨朵也许就可以开花结果了,而她竟然出了车祸,阴差阳错来到这奇怪的地方,一来就被软禁了一般,除了她吃不惯的饭菜一日三餐供应不断,她到现在只知道这身子原本主人叫司徒姌妍,具体哪两个“姌妍”,司冉言也不清楚,更别说原主的身份以及目前所在之处和处境了。
而现在,她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也再也见不到楚婧然了呢?
重要之人么?宇文静微微眯眼。她忽然有点感兴趣了,怎么?这大焱长公主,除了和她的王弟姐弟情深,还有一个女子让她念念不忘,姐妹情深?为什么刚刚还雀跃欣喜的神色在谈到这个女子之后一副要哭的样子?
宇文静真不懂,明明大焱那边比南焱更复杂,这小公主怎么一副的喜怒形于色,这样子在朝堂、后宫游走,被怎么迫害都不知道。她真的失忆了么……
罢了,想自己也是堂堂一代女皇,何必和一个比自己小近十岁,还失忆的小妮子较劲?
宇文静撤回手,按捺住性子。“既已吃饱,回罢。”
“啊?哦。等等。”司冉言应完开始收拾碗筷,她找了个看起来像是洗完的池子便抡起袖子打算开始洗。宇文静拦住了她,“作甚?”
虽然听不惯古人的腔调,司冉言还是可以听懂的,“洗碗呀。我们不问自取,吃完后洗个碗,收拾下也是理所应当吧?”孤儿的身份让司冉言从小为人处世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不够礼貌而被谩骂说没爸没妈没教养。
“……”宇文静再次无语,但鬼使神差,她没有阻止这小妮子洗碗,然后她再次出人意料地看到这大焱长公主有模有样地把碗筷洗的一干二净,桌子也收拾得纤尘不染。而且做着这些杂事时,这小妮子也是面带笑容。正如她刚刚自己所说的“理所应当”……
有意思。
等司冉言忙活完,宇文静才和她一起离开膳房。路上,宇文静忍不住问道,“孤记得一日三餐都会让人给你备膳,她们怠慢你了么?”虽说她寝宫中的不管是宫婢还是侍卫都是她悉心□□的近侍,断不敢违抗她任何。而且为了能让这大焱的金枝玉叶吃惯,她还特地嘱咐,备的还都是大焱王宫的特色菜。
“一日三餐菜式确实不少,但不是太咸就是太辣,不好意思,我吃不惯太重口味的……”不仅如此,每餐几乎都是菜,主食只有一小碗,从小喜欢吃主食到饱,没有主食,她吃不饱呀……
“太咸、太辣么……”宇文静看着一脸坦然的司冉言,心中疑惑越来越多。难道失忆还会改变口味?虽然在他们南焱看来,地处北方的大焱吃的确实太咸、太辣,但她真没想到这失忆的小公主也会吃不习惯。
越来越值得玩味了。宇文静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既如此,孤明日会让人给你重新准备,你想吃什么,交代宫婢即可。”虽然这小公主只是一枚她拿来制衡大焱少年王的棋子,但宇文静还没想过要苛待人家。
“这样吗?那谢谢啦。”司冉言忍不住侧过头看宇文静,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这仙颜一般的美人身上,有瞬间让司冉言忘了她刚刚的冷厉,司冉言忍不住问道,“那个我为什么在这里呢?这里是哪里,而你是?”
司冉言希望和这个长得酷似楚婧然的小姐姐能不是仇人。
宇文静桃花眼眯起,探究的目光再次滑到司冉言的脸上,她不答反问,“那么在你看来,这里是何处,而孤又是何身份?”
“……”还真不能顺利地要到有用信息呀。稀里糊涂穿越过来还没继承任何原主记忆的司冉言也是愁眉不展,她想了想,只能猜测道,“这里金钻红墙,金碧辉煌,看起来像皇宫吧。是什么朝代我不知道。”司冉言下意识看了眼宇文静的衣服,然而饶是如此,她也看不出这衣服对应的朝代,而且没准她还穿越到架空朝代呢,借用衣服分辨朝代不要太难,顺便语数英,她学最差的就是语文,特别是文言文,惭愧……
司冉言轻咳一声,继续认真地推测着,“至于你呢……是你让人给我准备吃的,那应该是这里,呃,我是说,至少应该是这个宫院的主人。可我们刚刚见面时,你好像看到侍卫就拉我躲起来。感觉有隐情啊……而且我们刚刚一路来厨房,还有现在也走了好一段路了,路上都没半点人,有点冷清啊……你看起来也不小了,应该成婚了吧?”毕竟古代女孩子大多是十五岁就及笄成婚的吧,身边这小姐姐看起来比楚婧然都大,那应该早就过了嫁人年纪,没准孩子都十几岁了吧。“我刚刚认真地想了下,你说的‘孤’是孤寡的‘孤’吧,好像有这样的自称,”但古文学不好也很少看古装戏的司冉言想不出会有谁自称“孤”的,但结合这边的环境和这小姐姐在这个宫院的地位,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以综合推测这边可能是冷宫,而你是冷宫嫔妃之类?”印象中宫斗剧都很凶残,不会这小姐姐的孩子被害死了吧……所以就成孤寡了?所以她其实不是小姐姐已经是阿姨级别了吗?
“孤……看起来……不小了……‘孤’是‘孤寡’……”司冉言那边很认真地在推测,宇文静这边听得想弄死这小丫头的心都有。凭她一个人质公主,一枚任人拿捏生死的棋子也敢跟她堂堂女皇提年纪和咒她孤寡?是,虽然“孤”就是取自“孤家寡人”,属于谦称,寓意帝王都是高处不胜寒,万人之上,孤家寡人,唯我独尊。但被这小妮子说年纪不小没成婚,孤寡之类的依旧让宇文静听得刺耳。
最终,宇文静咬牙切齿后却轻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呵,既然你但真想知道,孤,”宇文静顿了下,自称了“孤”十几年,她今晚才发现这个字念出来相当别扭。都怪这“失忆”的傻瓜公主。
“我猜错了是吧?所以真相是什么呢?”刚刚推测完,司冉言就觉得不妥了,毕竟印象中,宫斗剧中后宫妃子好像应该自称“本宫”或者“哀家”吧?
司冉言眨巴着纯澈的双眼,乖巧地静候真相,哪知某脸上推假笑,心里火冒三丈的女皇陛下一字一句告诉她,“孤是这里的主人,而你是孤的贴身宫婢。煮饭洗衣,端茶递水,不论何粗活,都是你一人包办。”至于这小妮子口中冷冷清清,其实是宇文静特地让人回避,以及之前看到侍卫,在这小妮子出口唤人时,她特地将她拉走也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小妮子大晚上乱走,还打扰到了她这位女皇,不想侍卫大惊小怪罢了。当然这些,宇文静才懒得和这小妮子解释。
司冉言听得目瞪口呆,嘴角抽了抽,很想大呼“你开玩笑”或者“你说谎”之类,毕竟这小姐姐一脸的憋坏,一听就觉得是在胡说八道。如果她真是宫婢,那她这个主子还会派人煞费苦心照顾,还一日三餐大鱼大肉?可惜在对方瞪来满带恶意与威胁、威压的目光震慑下,司冉言挣扎了好半会硬生生把质疑的话憋了回去……
不开口的小姐姐岁月静好,犹如古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儿。一开口不是冷得让人心尖发颤就是压得让人不敢喘气……这会开这个国际玩笑是想玩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