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冉言再度醒来时已经在一张温暖舒适的床上躺着,恍恍惚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小姐姐冷怒的声音。
“孤让你好好伺候她,你倒好,伺候到她流鼻血昏厥。兰轩,领罚去吧。”
“陛……主子,是奴婢失职,奴婢甘愿受罚。”纵有一百张嘴,但面对女皇的冷怒,兰轩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焱小公主会忽然流鼻血、昏厥。
兰轩对着宇文静毕恭毕敬地扣拜三次,而后猛地站起,一脸的视死如归。宇文静很少罚他们,但是真的罚,那都是要去半条命的。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轻易违抗女皇的命令,惹女皇生气。
“等、等会。”兰轩转身刚要离开,司冉言忙从床上坐起,她靠着床,虚弱却也焦急地喊出声。
一听小丫头醒了,宇文静连忙转身来到她身边,坐到床沿。“你好点了?哪里不舒服吗?”宇文静取出一方手帕,替司冉言擦着额头虚汗,她看着司冉言鼻子,确定她已经不再流鼻血才松了口气。
司冉言全程低着头,她现在没办法看面前这小姐姐一眼,虽然人家此刻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但是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副曼妙的胴ti。她太美了,盛装打扮美,不穿衣服都那么美。身材也好到没话说……司冉言连忙扼住自己的想入非非。暗怪自己不仅看了不该看的,还老惦记着,猥琐又下作。
“怎么不说话了?抬头看看孤。”宇文静见这小妮子不仅低着头默不作声,还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她不放心,忙看向一旁刚刚已经替司冉言诊断过的女御医,问道,“你方才说她只是受惊,那现在呢?如若误诊,孤定不轻饶!”
女御医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容臣再看看。”
“不用了,医生没有诊断错,我确实是受惊了……”只不过不是惊吓,是惊艳过头了。司冉言拉了拉宇文静的衣袖,“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更不要乱罚人。兰轩姐姐很照顾我了,你不要迁怒她。”
“是么?”宇文静回头看司冉言,只不过在见到她依旧低着头不看自己一眼时,心里头闷着的火气怎么也散不掉,“既已无碍,那就看孤一眼。”
司冉言顿了下,但她不仅没有抬头看宇文静,还把拉她衣袖的手收回,头压得更低,双手抱着锦被,身子还往床里头挪了挪,一副逃避与戒备。这让宇文静看不懂。宇文静双眸微眯,按捺着心头的火。这心头火不仅是生气还带着不安与担心。
不知不觉,眼前这个“失忆”的小傻子已经能牵动她的心绪,可现在很好,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你们都下去。”宇文静屏退众人,房间里面只剩她和司冉言。然而司冉言依旧抱着被子低着头,宇文静没有开口,她也没有说话。房间内出奇的安静,静得宇文静能听到自己开始不安的心跳声。
有个她很不想接受的猜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她恢复记忆了么?记起她们是敌对关系么?
宇文静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为何不看孤一眼。在生孤的气?”见司冉言依旧没接话,宇文静尽量放柔口吻,又继续说道,“如若每天早起会让你疲惫,那明日起,你不需要再伺候孤起床。要是你早上想多睡会,孤回来后也可以不叫人传你。孤之前说你是孤的贴身宫婢其实是在说笑,往后你若不方便,孤都可以不传唤你。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些,宇文静打算起身离开。而她身子刚挪动,司冉言忙伸手去拉她手腕,她咬了下唇瓣道,“我刚刚流鼻血昏厥其实和这些都没有关系。我说过的,能回报你理所应当,我也心甘情愿。流鼻血昏厥这事其实很简单……但就是有些的难以启齿……”司冉言最后这一句低弱蚊吟,但对于练过武的宇文静听来却很清楚,“为何难以启齿?”她不由追问。听傻丫头开口,宇文静心里头悬起的大石头终于安稳落地,很好,她没有恢复记忆。
“……”司冉言无语,都难以启齿了,她竟然还要追根究底。
见傻丫头依旧不敢抬头看自己,宇文静不由伸手去捧她深埋的脸,以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不要怕,有什么事跟孤说,孤可以给你做主。”
然而她不碰还好,一碰,她发现小丫头的脸蛋立马跟烧汤的锅底一样,红彤彤又滚烫得仿佛能煎熟一个鸡蛋。
司冉言一对上宇文静的双眼,猝不及防被她碰触,她就吓得只想躲到被窝。哦,不,她已经心动行动,推开宇文静的手,掀开被子,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去,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弄得宇文静一脸的哭笑不得和不明所以。
“到底怎么了?”知道这“失忆”的傻公主脸皮比什么都薄,但没想到这会更进一步,她随便一碰,傻丫头就把自己包被窝躲起来,这和含羞草有什么两样?
“既然你不说,那孤就去罚兰轩伺候不周到了。”宇文静“威胁”道。果然这傻丫头性子太好拿捏,一听有人无辜要被她牵连,她便不再当缩头乌龟,从被窝中探出小脑瓜。但她只看了宇文静一眼,就连忙红着脸把眼睛移开。
“都说了和兰轩姐姐没有关系嘛。”司冉言叹了口气,她想了会,只能乖乖从被窝出来,坐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可以。但说无妨。”宇文静又坐回床沿,看着低着头的司冉言,耐心等候她开口。其实爽快地应允完司冉言后,宇文静有一丝的后悔,如果她的要求是让她离开她的身边,离开皇宫,离开南焱呢?她还要答应么?
司冉言咬了咬唇瓣,顿了会才开口道,“你以后洗澡能不能不要随便让人看到你的身子?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司冉言的请求出乎了宇文静的意料,但也让她更加迷惑,“你的小脑瓜在想些什么?方才你进来时,孤刚好洗完要去穿衣,而衣服就在你旁边,孤便想你帮孤取下衣服,替孤穿上。孤可没有暴露癖,而且直至今日,你是第一个看到孤身子的。这么说,你要负责么?”宇文静轻笑一声,她其实就想逗逗这小丫头,随便说说,哪知司冉言这“缩头乌龟”忽然猛地抬起头,焦急道,“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宇文静一时语塞,特别是看到对方那双望着自己时又认真又灼热的双眸时,她顿了好一会才艰难开口道,“你要……怎么负责?”
司冉言望着宇文静绝美的容颜一会后又往下看了看她的身子。虽然此刻人家穿戴整齐,但她莫名的记性好,那美妙的身子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特别在谈到“负责”时,她又克制不住自己想入非非。
负责?怎么负责?当然是扑倒然后吃干抹净。
不,你怎么可以这么猥琐下作?你就是在馋她的身子。
不,我没有猥琐下作,我没有想馋她的身子。
然而这心声一落,某人一si不挂身子又冒出她脑海,惊得司冉言心头狂跳,鼻子一热,又滴出了好几滴血。宇文静连忙想呼唤门口的御医,但被司冉言拦住。
“不用喊医生,我自己能搞定。”太丢人了,脑补脑补到流鼻血,司冉言好想找块豆腐撞晕过去。但是现在她不能再晕过去了,不然主子小姐姐又要担心,还会牵连无辜人受罚。司冉言下床,将床头毛巾拧干后就微仰起头,捂住鼻子。
这样坚持一会,鼻血总算逼回去了。司冉言也渐渐平复了情绪,她回过头,理性道,“我可以负责,毕竟我看了不该看的。但是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该对谁负责呢?”明明两人已经相处了十几天,司冉言却还不知道眼前小姐姐姓甚名谁,总觉得相当遗憾。她现在很想知道,盛世美颜的她会有什么样好听的名字。
宇文静抿紧了唇。她其实还不打算告诉这小丫头自己的名字。南焱女皇宇文静,这名字太过响亮,司徒姌妍肯定知道。她担心知道自己名字后,失忆的她会想起什么。于是她避重就轻道,“其实你我同为女子,哪怕看了身子也无伤大雅。若是你觉得亏欠于孤,大不了也把衣服脱了,给孤看看。”
宇文静这随口调xi,吓得司冉言信以为真双臂抱胸。“不行!”司冉言严肃道,“虽然你我都是女的,但是在爱情和……”司冉言犹豫了会还是继续说道,“yu望面前,不分性别。”
这话宇文静第一次听说,微微一愣。
司冉言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古人科普下,以免心大的小姐姐又莫名其妙被人随便看光身子还觉得无伤大雅,“说白了就是,男女可以谈恋爱、结合,男的和男的也可以,女的和女的自然也可以。”
何为谈恋爱,宇文静不是很懂,她猜测大概是相恋的意思。但是结合她还是懂的,但是一会她又不懂了,男女结合天经地义,怎么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也能?怎么结合?
“所以,”司冉言打算敲黑板划重点了,“你这么漂亮,身材那么好,往后不管对谁,你都不要随便让人看了身子占了便宜。哪怕女的看女的,也会有感觉的……”哪怕到现在,司冉言依旧觉得周身血气汹涌,浑身燥热。她对这个小姐姐的身子有感觉,但她本来性取向就是女,看到那样香yan的画面没感觉才奇怪。
“感觉……?”宇文静似懂非懂,于是好奇问道,“那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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