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不将脸藏起来的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吴端不确定再问:“车就在楼下,要是大人需要我现在就可以……”
“不必了。”他看了眼顾匆匆,“在阴阳环到手之前,我不想暴露。”
“那属下?”
“去吧,我要睡了。”
吴端艰难看了一眼角落里碎裂的笼子:“大人您睡在……”
厉承泽冷哼了一声:“我自然睡在最好的地方。”
小黑蛇吐了吐蛇信,催促吴端离开,然后看了眼走向窗口的吴端,慢慢爬上了床,坦然睡在顾匆匆身旁,仍旧僵硬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些许柔软。
床~上翻了一个身的顾匆匆毫无所察,只觉手上多了什么东西,她单手搓了搓然后顺手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小黑蛇七荤八素摔在地上。
外面的吴端听声音正在墙角下。
小黑蛇心有不甘缓缓又爬了回去,这一回,稳妥起见,他选择了床内侧。
十分钟后,被翻身的顾匆匆压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小黑蛇:……
十一分钟后,索性变成了人型的厉承泽占据正位缓缓松了口气。
嗯,这个样子还算勉强不错。
暖~暖的,软~软的。
香~香的。
顾匆匆眼皮跳了又跳,又不知做了什么梦,她浑噩间一只手按到了冰凉,揉了揉,然后下意识按了按。
不对?顾匆匆忽的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视线中,她看见了厉承泽微眯的眼睛。
我的娘!
顾匆匆浑身一机灵,啊的一声,直接坐了起来。
旁边什么也没有,只有还兀自有点肿肿的小黑蛇。
要死了,怎么做梦做到幻觉都出来了。
顾匆匆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伸手捂住有些发热的脸。
小黑蛇若有所思看着她。
她愈发羞恼:“你看什么?怎么溜出来在这里?明天便将你送了。”
小黑蛇微昂头,将自己肿了的脸给她看。
神色诡谲,颇为怨愤。
“你以为你长胖了肿了送不出去么?喜欢怪东西的多得是,不如把你送给我那个新老板,他品味那么奇特,肯定会喜欢你。”
这么一说,倒真是个好主意。
厉承泽对蛇友善,家里也大,便是再养上十只也不在话下。
见小黑蛇似乎面有不虞,顾匆匆劝道:“你看你,现在拖儿带女,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找个好主人免得跟我捱日子,你大概不知道,估计我上辈子是捅了财神爷的屁股,反正我这辈子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没有过好日子的命。”她叹了口气,“中奖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指望就算了,就跟我身上绑了一个破产清算系统一样,超过一定金额的东西到了我手里,就得被罚没——诶,你说这是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小黑蛇自然不会说话,却向她爬了寸许,她打了个哈欠,将小黑蛇拎起来搁到另一张床上:“地上到处爬过,没洗澡莫挨我。再来就吊起来打屁股。”
寝室重新陷入安静。
鸭蛋大小肿头的小黑蛇盘起来,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张口,将那从缚地灵身上夺来的一缕神息吐了出来。
淡淡的金光照亮厉承泽的脸,他的脸微微肿了,看上去就像含着枣子的土拨鼠一样。
也不知道这个缚地灵得了什么机缘,之所以能没有怨气却可以保持神魂不散,便是这身上残留的一缕神息,这是重明鸟身上的味道。想是她死的那天,正好有这样一只神鸟经过。
重明鸟最奇特的并不是它两个眼睛中有两个瞳孔,而是它的喜好,它喜欢把身上的羽毛全部抖落下来,然后用光翅膀拍打在空中回旋起舞,换句话,喜欢果舞。
重明鸟是很具有人性的鸟,它眷恋自己的家乡,也喜欢帮助人类,但是他印象中最后一只重明鸟追逐一只凤凰涅槃被烧死之后,便再无它们的传说。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一片它羽毛残留的神息,而将养了一个贪婪的缚地灵。
这缕神息对他的内丹有一定修复作用,但也仅限于“一定”,他看了看一旁的顾匆匆,她的百会穴上是看不见的黑线缭绕,那是结下夺运契约的痕迹。
他哼了一声:“谁说中奖的事情不能指望?”
那一缕淡淡的神息飘过去,那黑线黯淡了一分,似乎被遮掩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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