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大哥和楚父谈话的时候,楚虞和沈母打个招呼,独自一人上了山。
她先到老刘头妻女的坟前放了一些贡品,前两天她来扫过墓,这一走大概几年之内都不会再回来,就当替原主做个告别吧。
放下东西她又往深山里走,来到了当初穿过来时落入的水潭边。不知不觉她来到这已经7个多月,想到当初奋力从水潭往上游的自己,楚虞脸上不禁浮上一抹笑意。
笑到一半她的表情猛然定住,一些被遗忘了很久的事此时忽然蹦了出来。
在水潭中莫名其妙的警示、王思甜梦中不太正常的自己,她脑中灵光一闪,一切好像串连到了一起。
她要确认一下
楚虞匆匆下山,一路跑到王思甜家门口,正好跟在门口玩的王春生撞个正着。王春生刚想发脾气,等到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后,立马瑟缩了一下“楚虞姐,你来我家有事吗”
楚虞这回没心思逗他,只是嗯了一声,问道“你姐呢,我找她有事。”
王春生赶紧把楚虞带到屋里,一把推开她姐的房门,大喊道“姐,楚虞姐来找你了。”然后立马转过头狗腿的朝楚虞笑笑“楚虞姐,你进去吧,我姐就在屋里呢。”
房间的隔音不好,王思甜在里屋听到他弟前后两副嘴脸,气的直翻白眼。
臭马屁精
虽然她也怕吧,但她家这完蛋玩意儿也太没骨气了,老王家的脸都让他丢没了。
这么想着的王思甜,在楚虞进来的时候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拿出自己珍藏的小零食,要不是楚虞拦着,差点要去她妈那屋拿麦乳精过来冲着喝。
楚虞也没有多废话,坐下之后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能回忆起你梦里的那个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思甜愣了一下,自从上次跟楚虞说开,她就再没有做过梦。不仅如此,以前梦到过的事情也在逐渐的从记忆里消退,她有种预感,很快她就会完全忘记“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她有些怅然,更多的是庆幸。所有的错误都已经被改正,那么一切就该重回正轨,那种深植在记忆里的恐惧,她并不想一直体会。
现在楚虞又一次提起,王思甜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努力地回想起来。
她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太多事的关系,我感觉梦里的你好像有些不正常。嗯或者说”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楚虞一眼“那个,你别生气啊,我觉得梦里的你好像精神上有问题。”
说完她赶紧闭上嘴,生怕眼前的人一生气再把她揍了。
楚虞没理会她的小动作,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桌子“你再好好想想,梦里的我,这个时候身上发没发生过什么事,比如意外之类的。”
意外
王思甜猛地拍了下桌子“有,我记得梦里楚江河出意外那天,在外面待了一夜。听说那天你头病犯了,大根儿哥送你去的医院。当时好像挺严重,他在医院陪了你一宿,不知道二蛋一晚上没回家。”
“后来听人说,你那病是前一阵子进深山,落水把头磕着了才得的。”
楚虞听完她的话长出一口气,她看了王思甜一眼“行,没事儿了,我走了。”
她说完就走,潇洒的王思甜都没反应过来。
楚虞走出王家,心里的疑惑已经被解了大半。
她几乎能够确定,王思甜梦里的“楚虞”就是她倒霉的又一次伤了脑子的“她”。
她很清楚,自己前世的脑病已经到了实在无法控制的地步,但如果手术干预的话,不说治愈起码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可是当时被脑病折磨多年的她太偏激,对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有一种极度的掌控欲,绝不可能接受别人给她做手术,这种把性命交付给他人的事情发生。
所以楚虞一直忍着,直到忍无可忍,或许她会选择自我了断,没想到还没到那个时候自己先穿越了。
她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好不容易得到新生,然后又一次在同一个部位受了类似的伤,估计就得像王思甜梦里一样,能表演一个当场发疯。
所以那个警示就是为了防止她再一次磕破头吗还有遇到林和平时心里升起的杀意,也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楚虞嘴角抽了抽,刚开始她以为自己穿的是种田流,后来以为自己穿的是虐渣流,直到现在她骤然发现,自己穿的很有可能是玄幻流啊。
“大妹”
前方的呼喊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楚虞抬头看过去,楚大哥一路小跑过来,喘着粗气低头看她“你又跑哪去了马上就要走了,还可哪瞎得瑟。”
楚虞歪着头看他,眼前的画面好像和她第一次下山时的那一幕贴合上了。
她笑着踢了楚大哥一脚,然后在后者的嚎叫声中,小跑着上了车。
玄幻流就玄幻流吧,龙傲天不是都爱说一句话吗我命由我不由天。
梦里的事都是没有发生过的,只有眼前才是唯一的真实,从始至终她都坚信这一点。
从安市到京市没有直达的火车,沈沛君到青河村坐的汽车,是她在沈市顺便拜访沈姥爷的旧识时,对方派人送她来的。
母子四人坐车来到沈市,然后又登上去往京市的火车,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楚虞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王者,当然她实际上也做的很好,但今天王者败给了70年代的火车。
到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三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屯炮,除了楚二蛋好一点,剩下俩大的挪下来全凭毅力。
“沈姐,这儿呢。”
楚虞苍白着脸,顺着沈母挥手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穿军装的小平头一手举着个牌子,一只手用力的挥动,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见牙不见眼。
顺利坐上车,小平头在启动车的缝隙,透过后视镜偷偷的打量三兄妹。
这仨孩子穿的土是土,但长的可真不错,又白又俊,还真不比城里孩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