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担心,好吗?”见你快要炸毛,森鸥外松了手,逗猫一样,又拍个拍你的头。
他上位以来背负的质疑和骂名还少吗,世人的手伸的再长,嘴动的再快,也比不上他的手术刀锋利。
只是长期在刀尖上跳舞,终有一日会死在刀尖上。他如此,却不希望你也如此。
“知道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含糊的应了一声。对方这些年对你尽心尽力的教导和保护你看在眼里,并不是没有触动。
“光是知道还不行,要做到。”看着你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翩翩少女的森鸥外哪里不清楚你在敷衍他,没好气地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最宠爱的孩子。”鉴于你是个伤患,他只是不满地捏了捏你的手指,神色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宠爱......他还真敢说啊。你突然被刺痛了一下。
“我不稀罕你的宠爱!”你从他手中抽回手,缩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说,也不考虑对方听不听得清楚你在说什么,表现得像个青春叛逆期的普通女孩。
“信子......”森鸥外懵了懵。
“别叫我信子。叫我信君。把我当得力下属就行了,我可担不起您的宠爱。”你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话,掩饰自己一时的失态。
“好吧,信君。”森鸥外无奈的妥协了,显然跟莫名其妙就发脾气的小女孩相处的经验十分丰富,温声哄道,“一直蒙着头容易缺氧,出来吧。”
“你走我就出来。”
“......别这样。我能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吗?”总算反应过来是哪两个字踩了你的雷,森鸥外扶额。
“不能!”你立场非常坚定。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强行掀你这个病患的被子这种事森鸥外做不出来,劝说无果就只好顺了你的意,“好好休息吧。”顺便还贤惠的帮你捻了捻被角。
“啪嗒”一声,房间里的灯关了。鸵鸟似的逃避了一会儿,你确定被子外面的人离开了,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呼吸,医院的病房里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就知道用温柔来愚弄我......”你喃喃自语。
黑暗里,你闭了闭眼,任由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银白色的发丝,只留下了一点湿意。
从某个方面来说,森鸥外的养成计划是成功了的。只不过此去经年,那份难以启齿的感情,已经成为了你和他之间最为微不足道的部分。
男人流泪时喜欢说什么,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而你的眼泪,更多的时候,只为他而留。
某些因他而逝去的人和事你表面上放下了,心里却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对你造成的伤害。
“......大小姐,你这是......眼睛流汗了?”避免被有极大可能恼羞成怒的你打死,太宰治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问。
伤感了不到一分钟,你垂死病中惊坐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刚从你病房的窗户翻进来的少年,心里权衡了一下得失,然后沮丧的发现你还真不能灭他的口。
“......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你自暴自弃的“啪”一声躺回床上,听着病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嗯,养伤这个月你丰盈了不少。
“太宰,你说我是不是很软弱?”你忍不住找个心灵垃圾桶发泄一下负能量。
面对这个问题,太宰治出乎意料的正经,很认真的告诉你,“坚强值得赞颂,软弱也并非有罪。”
这话还真有道理。你有点诧异对方会说出这种话,还以为他会打岔糊弄过去或者给你灌鸡汤。
“谢谢开导。”太宰不是被人调包了吧?你挑了挑眉,拍飞自己不靠谱的猜测,道了谢声。
不过这人大半夜翻窗户来找你做什么?
“受之有愧。”
你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能看出对面这人是真的像他说的一样觉得有愧,而不是单纯的在谦虚,太宰治那么厚的脸皮是会谦虚的人吗?
......果然这个太宰还是被人调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