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也明白你不会再把自己送回那个充满竞争与杀戮的地方,八岁的小女孩小大人似的冷静问道,一只手被你牵着,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牢牢握着那部似乎对她很重要的手机。
“跟我回家。”
你轻描淡写地说道,垂眸注视着泉镜花的眼神里,带着平静到近乎冷酷的爱怜。
没过几天,凌传来了写有泉镜花身世的文件。
原来是有异能的么......你坐在沙发上,看完资料后合上手机放在一边,食指轻抚着下唇,一脸若有所思。
话说你、红叶姐,还有镜花,三个人异能都是夜叉来着,真巧。既然镜花也是异能者,那么就不能用训练普通港黑成员的方法训练她了。
龙之介是你麾下的恶犬,是你最锋利的爪牙,是你开疆扩土的前锋。或许他能教会镜花一些能够在黑手党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的东西。
正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你看到换了一身崭新红色和服的女孩子端着一盘可丽饼向你走来,脖子上依然挂着那部手机。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她各种口味的都准备了一份。
“老师。”应你的要求,她这么称呼你,“尝尝看吧。”
你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那灿烂柔软到天真的笑容,没有拒绝,拿了一块橘子皮可丽饼,切丝的甜橙皮和加糖的橙汁烧酒调味糅合在一起的味道非常好。
你忍不住又拿了一块经典的鲜奶油烟熏鲑鱼可丽饼,几口就解决了。不用你自己来,似乎觉醒了什么奇怪属性的泉镜花就主动递了一张纸巾给你。
在岛国,没道理家境殷实的上流社会家庭养出来的孩子不会打网球......
“今天教你练枪。走吧。”你摸了摸女孩子柔软的发顶,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说道。
这几天在各方面的原因下不再对你保持戒备的小姑娘明显愣了愣,莹蓝的眸中浮现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若不是你刚在资料里见识过夜叉白雪的威力,几乎也要被她表现出的她只一个普通女孩的感官迷惑了。
你拿出一把为对方量身打造的银白色/手/枪递给她。泉镜花抿了抿唇,低下头没有接。
怎么回事,织田作之助是这样也就罢了,难道自己看中的弟子也是这样?你微微失神,扬起眉梢掩去眸中的晦暗,状似随意的说道,“怎么?镜花不想训练有成后彻底掌控夜叉白雪吗?”
至于对方的父母虽死于夜叉白雪之手,却并非夜叉白雪所杀的真相,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尚且弱小的对方知道。
“......我想。”泉镜花咬着下唇,握着小小的拳头答道。作为心性不定的孩童,她真的很容易被你三言两语给说动。
这些时日你也感觉到了对方对平静的辛福生活的向往,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你看来,你和泉镜花很像。
从川崎开始,十八年了。
你从一个父母被虐/杀却无能为力的孩子,到现在在黑手党界赫赫有名的白夜叉,你经历过太多了,你也不想遇到一个亲近的人就重述一遍自己过去的辛苦,这样除了收获几声唏嘘,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你亲手杀死了矢花永,在复仇道路上的阻碍还有天野黎,铲除了明面上的敌人,始终不曾露面的幕后黑手却还在伺机而动。你远远还没到能停下前进的脚步的时候,稍作休息,还要继续战斗。
你觉得泉镜花和你一样,不应该被眼前一时的风平浪静迷了眼,只有从各个方面充实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镜花,你要记住,我们这样失去父母的人,是注定不会有能肆无忌惮发脾气的人陪在身边的。我们必须付出别人想象不到的努力,才能得到部分人伸手就能拿到的东西。”
你有些残酷的说道,递枪的动作没有收回,眯着眼睛看不出眸中的情绪,眉宇间却充满了淡漠。
“在你没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异能前,枪是一种非常实用的工具,它可以赋予你反抗命运的能力。所以,握住枪的时候不要恐惧也不要担忧,你夺走的都是想要伤害你的敌人的生命,没有人会因为你杀了应该杀的人而责怪你。”
说不上是灌心灵鸡汤还是洗脑,你对泉镜花出乎意料的有耐心。等待着似乎有所意动的小姑娘从你手中接过枪/支,微笑着继续说道。
“为什么非得要伤害别人呢?”似乎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泉镜花莹蓝的眼瞳浮现出茫然失措的神色,氤氲着一层雾气。
“为了保护自己。”因为没有类似的经验,你下意识地模仿着尾崎红叶拥抱着你时的怜爱表情,没有拿枪的那只手抬起,轻抚着女孩子娇嫩的脸颊。
“我知道镜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一定能自己掌控武器。我向你保证今后分配给你的任务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绝不对无辜者出手,我们这种人没有回头路可以看,镜花唯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手中的枪与子弹杀死所有试图将你拖入地狱的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你的态度非常诚恳,语气着重强调了“保护自己”这句话。没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子在这个错误的世界里保护自己更应该去做的事了。
当一个人的人生在某个方向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时,就会厌恶从前的自己。你便是这样。镜花也应该是这样,虽然现在她也很好,但是你觉得她能变得更好,千万不能让这样的好苗子在你手里变成一个道德制度的奴隶。
“可、可是......”泉镜花凝视着你的眼睛,依然没有接过你手中的枪,只是似懂非懂的问道,“那样不会孤独吗?”
“......”
似乎是在思考,你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温声道。“比起孤独,为了将来清算过去,是更重要的事情。”
真是敏感到可怕的孩子。
你把枪放到女孩子没有一点茧子的小手里,轻垂而又复抬起的紫红色眸中闪过一丝、比灰霾更晦暗不明的神色,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
“镜花,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