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民间流浪艺术家吗?不问钱财,不通姓名,就像国外的那种?”男人问。
“民间流浪艺术家?”陆星灼嘴里嚼着这几个字,觉得很是新鲜,轻轻一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是呀。”
男人走后,陆星灼等了一阵子,老头这才回来。
“你去个厕所都要这么久,是不是有毛病?”
“嗯,便秘。”老大爷倒是十分诚实,噎的他说不出话。
“算了算了,我走了,记得把钱收好。”
老头一看碗里的钱就呵呵的笑了:“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啊。”
下天桥就是批发超市了,他买了两箱泡面,一袋火腿,外加一盒子鸡蛋。刚出超市门,就接到了周楠的电话。
“喂,陆哥,冯乔又来闹场子了。”
“他娘的,又来,我马上过来。”
他把鸡蛋火腿全扔在垃圾桶了,扔泡面的手却又停下了,小心的将箱子放在地上,心想要是回来没人动这个的话,就把它搬回去。
“漫天星光”是他四年前开的一家酒吧,这几年他一直把精力放在酒吧上,经常晚出晚归。
好在经营的不错,回头客也不断增加,在整个酒吧街都算是数一数二的生意好。
陆星灼匆匆赶到了“漫天星光”,门口依然有进有出,还能透过窗子看到里面的灯红酒绿和烟酒之气,他松了口气,应该是没出大事。
周楠是酒吧最早的一批员工,此时正在吧台急的团团转,见陆星灼来了,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指着酒吧里的某个角落,说:“陆哥,你可来了,冯乔今天又跟人打架了,那人进医院了。但是他却一直赖着不走,还在那呆着,好多客人都吓走了。”
陆星灼看过去,一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正瘫坐在沙发上。
他点了根烟,走过去,一拖鞋直接蹬在黄毛脸上:“臭小子,当这是学校了是吧,隔三差五的就来报个道。”
黄毛龇牙咧嘴的瞎嚷嚷,两手抓向他的拖鞋,陆星灼收回自己的脚,看着对方脸上的大脚印才算出了口气。
黄毛拍拍了脸上的灰尘,整理自己的发型,“我就是闲的没事干,就看中你们家风水不错,就要好好玩玩,不行吗?”
陆星灼没好气地看着他,扭头问周楠:“今天又是怎么闹的?”
周楠刚欲开口,察觉到黄毛的恶狠狠的眼神,小步挪到了陆星灼旁边,“一位客人在这喝的好好的,他非要去跟人家拼酒,两人喝大了就打起来了。”
陆星灼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黄毛叫冯乔,隔三差五的就来这喝酒,每次还非得挑事。问题在于他每次不主动,而是故意挑衅别人,然后称是自卫,真是拿他没办法。
就算每次送他去局子,顶多也就是呆一晚上就回来。
“小店是有什么东西让您这么念念不忘的,你给我说说,我马上砸了它去。”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俯身在黄毛耳边低声问:“你也不大像酒鬼,难道说你看上了我这里的人?”
黄毛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签约
酒吧里人声鼎沸,不少人来围观,其中一个人指着黄毛说:“我记得这个人,怎么总是来闹事?!”
另一个也附和道:“对啊,老板快把人弄出去吧!闹了半天了,别打扰我们的兴致。”
一个女生嫌弃的说道:“是啊,快走吧,别待在这了。”
冯乔凶狠的看了一圈围观的人,突然往前一步,惊的站在前面的人往后一退。
陆星灼眼疾手快的捉住了他的领子,防止他有下一步动作,“别动,小心我烟灰掉你头上,你这鸡窝就要着火了。”
冯乔顿时敢怒不敢言,挣扎半天,竟然还没从陆星灼手里逃出去,不由惊讶的看着他。
陆星灼扭头招呼围观的众人:“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马上乐队演出就要开始了,快去抢位置吧。”
随后将人扭送到大门口,一把将人直接扔在了地上,黄毛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开始大声辱骂:“你们这就是黑店!你大爷的,你二舅奶奶的。”
“还不走?等会警察又来了。”陆星灼神色淡淡的威胁他,虽然也不起什么作用。
果然,冯乔骂的更大声了,“老子会怕一个破警察吗?!有本事你就叫他来,老子见他一次打一次。”
“哦,见到谁一次就打一次呢?”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警服的高大男子走了过来,手里转着手铐,看清地上的人之后,脚尖轻轻踢了下冯乔,忍不住笑道:“又见面了哈,几天不见皮又痒了。走吧,先去医院把病人的医疗费用付了,再跟我去局子里喝喝茶吧。”
黄毛见着来人,立马住了嘴,别过头一声不吭。
“来啦,磊子。”陆星灼递给他一支烟。
丁磊是他的发小之一,长大后当了警察。托他的福,店里不少闹事的,最后都是他来处理的。
丁磊接过烟,抽了两口,“客气什么,我先带他走,改天一起聚聚。”
“行。”
丁磊一只手就把地上的人拎起来,见对方毫无反抗之意,就直接扔进车子去了。
冯乔怒视着他,他却并不在意,打趣道:“不是说最讨厌我吗?怎么不开腔了?”
“我没枪!”黄毛暴躁的说,转过身不再看他。”
丁磊笑了一声,随后拿了纸巾给他:“擦擦,脸上还有印呢。你说说你,好好的书不读,天天跑我兄弟的场子闹事,这不是找揍了嘛?他也就是看你是小屁孩,不跟你见识,真动手,就是十个你也别想好胳膊好腿的出来。”
黄毛使劲的擦了擦脸,将手揉成团,扔向他的脑袋上:“我乐意!就你兄弟最牛是吧!”
他无奈的摇头,叹气道:“这迟来的叛逆期哦,你可省省心吧。要是我妹像你这样,我保证她现在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黄毛撇过脑袋,看着窗外不说话。
陆星灼看着车子走了,才扔掉手里的烟头。这磊子,也算是混出头了,当年巷子里的一伙人,现在都已经有自己的路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
“陆哥,你叹什么气哪?”周楠在一旁问道。
陆星灼一愣:“我叹气了吗?”随后耸肩一笑,“我叹的是神仙气,下凡可真累,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周楠咧嘴笑了:“陆哥,你可真逗。”
陆星灼转身,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走进了灯红酒绿的酒吧里。
——
季淮川到近郊外的季家老宅,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围墙外有几块砖已经开始斑驳,庭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
“少爷,怎么这么晚才来,老爷他们等了很久了,快去吃饭吧。”吴妈给他开门。
“堵车,我爸身体怎么样了?”
“这两天好多了,还能去公园散散步呢。”
他换好鞋进去,餐桌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两鬓斑白,脸上已有不少褶子,有气无力的坐在轮椅上。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留着寸头,戴个金丝边眼睛,五官和季淮川有些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不似季淮川那般温和。
季淮川点头示意:“爸,哥,我来晚了。”
季怀山点头,给父亲那边夹菜,“先吃饭吧。”
季家人讲究礼仪,从不在餐桌上说话,三个男人沉默的用完了饭,季淮川把父亲送到了房间里,又向医生打探了一下病情,才退出门来让父亲休息。随后,跟着季怀山去了书房。
书房布置没什么太大的变动,整个房间透露着沉静凝重的氛围。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不入格的地方,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