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之助想到自己大半夜走正门进来,结果被锖兔踹出去——翻窗户进来,又被锖兔踹出去的不美好回忆,气呼呼的抱着自己的胳膊。
新酒转头看了眼花瓶旁边的一大把橡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是你的送的橡子啊?谢谢。”
伊之助先是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开始轻飘飘的。他叉着腰,干咳一声:“那、那当然啦!俺送的是整座山里最好的橡子!”
“你还好意思说!”小葵气得一拳打到伊之助头上:“大半夜的跑去后山,翻窗户进来的时候还吓晕了两个病人!你就不能白天出去吗?!”
“伊之助,锖兔师兄是好人。”
好脾气的炭治郎难得板起脸反驳伊之助;伊之助和长男红色的明亮眼瞳对视数秒之后,别扭的移开了视线:“俺,俺又没说他是坏人。”
炭治郎指着桌子上的橡子道:“你看,你送过来的橡子,锖兔师兄都有好好放起来。”
“他不让你留在病房里,是怕你打扰到新酒小姐休息。”
猪头少年看了眼桌子上的橡子,垂下脑袋闷闷的不说话了——新酒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做最野的猪,说最凶的话,本质还是个乖小孩?
她拍了拍伊之助的野猪头套,笑眯眯道:“我知道伊之助是在关心我,谢谢你的橡子,我会好好珍藏的。”
白桦树的青橡子比较甜,刚好可以拿来做面粉……啊,突然好想吃长崎蛋糕。
“话说回来,”新酒转头看向杏寿郎,忍不住问:“锖兔呢?是出去做任务了吗?”
她意识到自己再不把话题拉回来的话,很可能会被相声三人组不知道带偏去哪里。
杏寿郎有点走神,在新酒问他时,他明显的愣了一下;新酒不明所以,看杏寿郎走神的表情,于是又问了一遍:“炼狱先生?”
杏寿郎反应过来,抱着胳膊笑道:“非常抱歉!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新酒果然和我妈妈很像呢!刚刚看你摸伊之助头的模样,我差点以为是我妈妈活过来了。”
“鳞泷的话,确实是出任务去了。之前从某个下弦的嘴里得到了一些上弦伍的消息,鳞泷和富冈正在调查这些消息的可信度。”
牵扯到上弦,派出普通的队友只能是送菜。因为消息是义勇问出来的,所以调查的事情也就交给了双水柱——毕竟他们是同门,战斗配合的默契度也远高于其他的柱。
当然,新酒并不知道锖兔是被打了一顿才去出任务的。
她点了点头,欣慰道:“上弦死亡越多,无惨越坐不住,说不定我们很快就有机会正面对上无惨了。”
在炭治郎第一次见到无惨的时候,新酒曾经也和无惨有过短暂的会面。她趁机在无惨身上放了标记点,就是为了之后回到鬼杀队,可以带上更多的DPS去刷boss。
奈何无惨的位置变得太快,就算瞬间定位成功,下一秒他又会转移去别的地方。以至于新酒留下的标记点一直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杏寿郎作为柱,其实任务也多得很,并没有什么时间来看望病人。只是在新酒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坚持和炭治郎他们一起来探病,确认新酒虽然没醒,但是伤势依旧在逐步恢复之后,才会离开。
现在新酒人也醒了,他没有理由久留。等小葵帮新酒检查身体,确认没有什么后遗症之后,杏寿郎也离开了蝶屋。
炭治郎和小葵扶着新酒去院子里晒太阳,顺便吃了午饭。
新酒闲着没事干,又开始把自己没做完的挂饰拿出来缝缝补补——伊之助好奇的用手指捏起一小片,问:“这是什么?难道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可以剪一个小人代替受伤吗?”
“那个叫巫术!”新酒叹了口气,把布片从伊之助手上拿回来,“完全是两回事啊。”
“话说回来,你们不去做任务,呆在这里和我一起晒太阳真的好吗?小葵都回去照顾病人了哦。”
虽然有人陪着聊天是很好没错啦,但是相声三人组真的话太多了……好歹体谅一下她是个伤患吧!头都快要开始疼了!
“说到任务……”炭治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们已经接到任务了——而且是炼狱先生推荐的。”
原本满脸惬意的善逸,也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是帮那个满嘴华丽的家伙去收集信息……真是太过分了!要求我们学会唱歌什么。”
“我们是鬼杀队又不是歌舞队的好吗?!”
“要按照俺的说法,”伊之助撇撇嘴,道:“权八郎不是唱得挺好的吗?就唱他那个锦鲤旗之歌也不是不行……”
善逸立刻否决了伊之助的话:“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按照炭治郎的那种调子去唱歌的话,会立刻被当成蓄意谋杀抓起来的好吗!!!”
新酒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炭治郎唱歌会跑调吗?”
被少女浅棕色的温和眼眸注视着,长男略微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道:“我自己感觉没有跑调,但是善逸说确实跑调了……啊,新酒小姐要听一下——”
提出试听建议的时候,炭治郎满脸期待,看起来真的很想唱歌给新酒听。
“不可以!!!”善逸冲过去捂住了炭治郎的嘴,惊恐道:“新酒小姐!请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要听的……啊对了!新酒小姐会唱歌吧?!”
善逸的过激反应,让新酒成功放弃了听炭治郎唱歌的想法。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道:“唱歌吗?会倒是会……但是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太难的歌曲也没有时间教你们吧?”
她对唱歌的兴趣不大,国中时期家里倒是有请老师教过,但都不是适合初学者的类型。
“本大爷才不需要教!”
伊之助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骄傲道:“山大王当然是会唱歌的!”
善逸冷漠脸:“早就说过你那个根本没办法过关的……死心吧!”
“哦,有了!”
从自己脑子里找到一首最简单好学的曲子——虽然教她这首歌的人,是新酒很讨厌的人——但不可否认,调子还是挺好听的,而且好学。
她哼了个开头,找准调子。
“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一只流浪猫——”
“屋顶上沉沉入睡——”
“拉钩上吊——”
“一百年——”
“不许变——”
……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到新酒身上——她穿着浅青色浴衣,黑色长发在檐廊的木质地板上铺开,被阳光折射出浅而柔顺的光泽。
伊之助看着她的侧脸,看她眼睫微垂,哼唱简单的曲调。他心底忽然涌上难以形容的熟悉感,眼底发酸,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
眼泪先于理智涌了出来,伊之助抓住了新酒的手;新酒停下哼唱,不明所以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伊之助还戴着野猪头套,声音沉闷而沙哑:“俺……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