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千代实施的机会,老师很快过来挨个房间检查。
千代只好先回到自己真正的房间,305房。
和室内的空间不大,一入内,是干净的榻榻米与矮桌,装潢是古典与现代相结合,以木头为基础,辅以少量雕刻做修饰,极简主义中处处弥漫着一种古韵的气息。
千代推开窗户,便能看到下面宽敞的庭院,棕木廊柱,石板铺路,气韵沉静,最中间有假山水和不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整个建筑打理得神秘幽静。
应付完老师后,赤司征十郎推开和室的门出去。
没过一会,他便推着之前千代留在隔壁304房的行李箱进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相良猛愿意交出来的。
他说:“你的行李。”
千代接过,说了句谢谢。
现在两人共处一室,异常沉默。
想着接下来要和赤司征十郎共处一室度过接下来的五天,千代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赤司征十郎在桌子那头,千代背对着他,坐在地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一些常用的东西拿出来。
他突然开口,“你很紧张?”
千代立刻反驳,“怎么会,我看你比较紧张吧。”
终究是打破了冰封的局面,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对话。
“赤司君,你上次的擦伤好了吗。”
“嗯。”
“我就说嘛,我爹那药酒很管用的。”
接着千代便听到他突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是瞧不起她吗!
“你们洛山除了你还有谁参加这个竞赛?”
“怎么?”
“啊……先探知探知对手的深浅。”
“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当初你不是最讨厌数学的吗?”
她每次数学考试的成绩都是个位数,连他的补习她都想方设法逃掉。
不过他好像永远知道她在哪,总是轻而易举逮住她。
托他的福,千代最后才能从帝光顺利毕业。
在赤司征十郎面前,千代开始瞎几把吹牛逼。
“你没想到吧!我如今可是我们学校的优等生no.1!是炙手可热的新星!我的老师说了,我将来是有资格考东大的!”
老师压根没说过这句话,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才没想过要考什么东大。
她只想混个毕业证回去给家里人一个交代就好了。
“东大吗……”他念了一遍,认真地说,“那里的樱花很好看。”
他听到千代说要考东大,没有任何嘲笑。
那种认真的样子,仿佛是相信她真的会考进东大。
想到以前,他给自己补习的时候也是如此。
千代的风评不好,他对待她亦如对待其他人一样态度。每一次他都是十分有耐心地给她讲解知识点,千代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微微睁大眼睛。
忽然想知道东大的樱花一年四季是什么样的。
过了会,她决定不绕弯,单刀直入地问道,“赤司君,我们分在一屋,是巧合吗?”
……没有回应。
千代回头,赤司征十郎随意地席地而坐,背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拿着手机。
外头的咸咸的海风,带着阳光的暖意,轻柔地灌入室内。
感受到她投过来的视线,他放下手中的手机,抬起眼。
赤司征十郎轻笑一声,“还是说,你和陌生男子在另外一间房会更好?”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冥冥之中,有一些事情似乎全都串联起来。
她爹万次郎一个混黑道的,犬金组在洗白转型之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联系得到什么奥林匹克数学委员会,并且当天如此之快,号召所有学校,搞了个全国级别的数学竞赛,肯定是有人在其中牵桥搭线。
千代本应该生气的。
但她不得不认同他的话是有道理。
与其和陌生人待在同一屋,倒不如来个知根知底的。
不就是五天,一下子就过去了。
千代开导自己很快,心情也大好起来。
她将自己接下来要用的洗漱用品摆在洗漱间,把其余的东西一窝蜂全塞回行李箱,推开柜子门,里面摆着两套整洁干净的被褥,她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被褥的下层。
千代十分新鲜地在不大的空间内跑来跑去。
一会摸摸墙壁上的壁画,一会翻翻柜子里的东西。
说句实话,因为家庭的特殊性,即使外面玩得再疯再野,或者和小弟们一起玩到天光,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脱离爹妈的视线住外面。
这是她第一次离父母这么远。
赤司征十郎不动声色,好笑地看着她忙碌地在屋内巡视。
巡查完后,千代弯下腰,手指的指关节轻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赤司征十郎很给她面子地看着她。
千代当着赤司征十郎的面,用脚尖在房间内从左到右划了一道三八线。
她叉着腰十分霸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为了我们接下来能和睦相处,我们需要划分地盘。听好了,以这条线为界,那一半是你的,这一半是我的。”
赤司征十郎看了下她画的地盘。
确实是三八线。
只不过他占三,她占八。
包括洗漱间和浴室,全划进她的地盘。
他是该感谢她把桌子大方地分给他吗。
赤司征十郎觉得有意思,扯出一抹笑。
“那如果你超过了呢?”
“不可能!超过了我就是狗!”
……
过了会,和室的门框被敲得“砰砰”响。
千代以为是老师回来检查,不假思索地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是隔壁相良猛脸色不善地站在面前。
他眼神微眯,首先打量千代身上有无异常,又往里看里面的情况。
那个让他不爽的公子哥好整以暇坐在里面。
最后他终于将视线放回千代的身上。
“你没对那家伙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