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外面的赤司征十郎沉默了几秒。
很明显,他才不相信千代的鬼话。
千代悄悄附耳在门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然后是席地而坐的声音,很快就没了动静。
她只当是自己应付好了对方,她快速上好药,包扎好。
估摸只要这个伤口不再碰水,再过一个晚上靠自己的体质,就能完全愈合了。
千代本想先洗个澡,无奈刚才进来得急,换下的衣服没有拿进来。
她只好先穿着还湿透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硬着头皮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打开门就看见赤司征十郎正在眯眼打量地上的一件外套,男士外套,明显不是千代的。
听到门开了的声音,他终于抬眼,将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千代身上。
赤司征十郎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
千代从壁橱里扯了条干净的毛巾和衣服。
“刚刚和同学们打水仗去了,哎呀,真的浑身湿透了啊,我得赶紧去洗澡,免得着凉。”
“我不是问这个,这上面的血?”
千代拒不回答,“你还要用洗手间吗?如果不用的话,我先用了。”
千代的手刚摸上洗手间的扶手。
身后的阴影覆盖,一只比她还要大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地强行将千代一把扯过。
千代疑惑,“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微微低着头,整张脸被阴影覆盖,看不清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所思所想。
“……别再做危险的事了。”
千代微微侧头,调笑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她本意是活跃一下气氛,谁知道赤司征十郎突然抬头,眼睛直视千代,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是。”
这让千代一时之间愣了两秒,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好。
她动了动唇,“那个……之前被银龙会的人捅了一刀,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他打进医院了。不过啊,刚刚我可没跟同学们动手。”
赤司征十郎的力道加大。
“不是这个意思。”
千代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腕,然后使了点力,挣脱开。
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地方,“你……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和本性就是这样。”
赤司征十郎深呼吸,叹了一口气。
“你能不能多注意一下自己,别受伤。”
“你不是应该劝我好好学习做个好人别伤害普通人吗?”
他轻轻笑了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你所做的任何一切都经过自己的考量和权衡,我没有理由替你做选择。”
况且,当初赤司征十郎可是亲眼见过千代绝对压倒性的战斗力,她在与别人战斗时,眼神流露出那种肆意的畅快,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王者之风,是他所欣赏能与他并肩之人。
赤司征十郎所说的……真是个意外的答案。
平时身边的人,尤其是她的父母,都无一例外,希望她收敛起性子,好好学习。
“我知道了。”
千代应了一声,算是给他一个答复。
“但是我……现在浑身湿透,我可以先去洗澡吗?”
赤司征十郎往后退了一步。
千代拉开门,进入浴室,准备洗澡。
……
等千代出来,赤司征十郎不在房间内,但是两个人的被褥都已经铺好了。
这让她有些许地感动,也不计较他有没有越三八界的事了。
千代拿着洗好的衣服,往外面的阳台上晒。
过了一会,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赤司征十郎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正擦着头发,“洗好了?”
“嗯,你用吧,里面我都收拾好了。”
“不用了,我去玲央那边洗过了。”
千代悄悄瞄了一眼,他的赤发湿漉漉的,软趴趴地垂下,看上去乖得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赤司征十郎开的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直接一把把门关了。
但是很显然引起对方极度不满。
门敲得大声了,像是要把整个门框都要拆下来一般。
千代忍不住了,问,“谁?”
赤司征十郎淡淡地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过会他自己会消停。”
……她看未必。
好像跟寻仇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
千代心想,怕不是隔壁的白原报复她来了。
所以她直接开了门。
结果很意外,不是白原,是相良猛。
“该死的混蛋!那家伙居然这么对老子!!!”
说着他就要顺势往里面冲,要给刚刚毫不留情关门的赤司征十郎一个教训。
赤司征十郎闻声,抬眼,眼里满是不屑。
这更加激起相良猛的火气。
千代一手撑住,挡在门口,“你来干什么?”
相良猛才想起正事,“那什么……隔壁那个白原老实了,你不用担心。”
赤司征十郎不着痕迹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千代说,“就为了说这个?我还怕他?我的实力你不是清楚么。”
相良猛否认,“不是,还有一件事,我那房的傻大个没回来,所以房间里就我一个人,你去我那洗澡。”
千代抬手,拒绝,“不用了,我洗过了。”
同时孤疑地打量着他,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相良猛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以及半干不湿的头发。
“洗过了?!”
他越过千代,望见两人已经铺好的被褥,以及正在擦着头发的赤司征十郎。
他瞬间联想到,那个令他不爽的男人,用着千代用过的充满她气息的浴室……
“这个家伙!一定是对你有所图谋!”
千代的脚架在门边,轻轻松松拦住了相良猛,“有什么图谋啊,都是一群爷们。”
相良猛动了动嘴,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好了,待会老师要过来巡查,你别把动静闹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