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霍小秀才不是孤儿吗,这会儿家人居然找上来了,看穿着打扮,还不是一般的人家。”
“诶,不能叫他霍小秀才了,听说那家姓萧,应该叫他萧小秀才,只是奇了怪了,那样的人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当年怎么把他送到他舅舅家来了呢?”
“谁知道呢,算了,别说了,小心霍小秀才听见。”
“听见也没什么,现在那些人就在刁家呢,咱不说,他回去自己也能看见,你们说江家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前头给女儿定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林家,现在刚将女儿嫁到刁家,霍凛冬的亲生父亲就派人找上来了,你看那家下人都那么气派,更何况主子呢,这样的人家,能够接受江芜这样的儿媳妇吗,我看啊,江夫子这次又给女儿选错夫婿了。”
“不能吧,婚都成了,还能休妻不成?”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做的不要脸的事情还少吗?”
霍凛冬听着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的对话声,心中一紧,牵着江芜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
“疼。”
江芜娇滴滴地抱怨,将霍凛冬从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中拉扯出来。
“对不起阿芜,我弄疼你了。”
霍凛冬赶紧松开手,江芜的皮肉娇嫩,这会儿手腕上一圈显眼的红痕。
“其实……也不疼……”
江芜说谎了,脸颊红扑扑的,说谎的孩子是坏孩子。
“回去我给你擦点药膏。”
霍凛冬有心事,放下江芜的袖子后小心牵着她的手回家。
这会儿刁家的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那些人看到霍凛冬带着江芜回来,自觉让开了一条小道。
“大少爷!”
气派的马车,马车上熟悉的族徽,霍凛冬的心沉了沉,确实是那家人找过来了。
为首的管事看到霍凛冬后立刻迎上前,巴结地朝他行礼。
“大少爷,郡公让老奴接大少爷回府。”
霍凛冬还记得眼前这个人,他是萧府的二管事,很受祖父的器重,自嫡弟出生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对他这样恭敬过。
霍凛冬本名应该是萧凛冬,萧家的先祖是晋朝开国功臣,被晋朝的开国皇帝册封为国公,爵位继承逐代递减,传到霍凛冬的祖父身上时就成了正二品郡公,他的父亲很早就被封为世子,如无意外,待他父亲继承爵位时就会变成从二品县公。
自萧家的先祖去世后,萧家就已经退出了权利中心,好在萧家还有爵位,还有先祖打江山时攒下的无数金银珠宝,在乌合省内,萧家还是很有威望的。
霍凛冬的祖父生了六个女儿,只得霍凛冬父亲一个儿子,而对方生育艰难的问题也传承到了霍凛冬父亲的身上,在他出生前,对方已经生了四个女儿。
霍凛冬是萧家的长子,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因为生下他,霍凛冬商人出身,被当成玩物送到郡公府的生母被破格擢升为妾室,霍凛冬则被祖父带到身边亲自教养。
可庶子毕竟只是庶子,在世子夫人生下嫡子后,他这个庶长子就成了最碍眼的存在,而原本重视他的祖父父亲也碍于嫡孙/嫡子的存在,渐渐将他冷落。
短短几年的时间,霍凛冬经历了中毒,刺杀,最后更是以谋害嫡弟的罪名被赶出郡公府,霍凛冬以为那家人应该永远不会再找过来了,可现在二管家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是以这样的态度。
“小少爷感染了天花,不幸去世了,现在府里只剩下十二位小姐,郡公让老奴带大少爷回府,这些年郡公可一直没有忘记大少爷,郡公知道大少爷身体不好,想尽办法请来了告老的院正刘太医,待大少爷回府后请刘太医诊脉,配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
萧家的子嗣尤为艰难,这一辈只有霍凛冬和萧凛南两个男丁,以前萧凛南活着的时候,萧凛冬不重要,现在萧凛南死了,萧凛冬就成了萧府唯一的继承人。
“死了?”
霍凛冬笑的有些讽刺,也就这个时候,那些人才会想到他的存在。
不过刘太医啊,霍凛冬看了眼身旁的江芜,岳父说了阿芜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县城的大夫都说无药可医,可要是换一个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呢,对方能否治疗阿芜的病症。
霍凛冬对萧家的爵位以及家产没有想法,换做之前的他,恐怕更愿意回萧家,然后将萧家毁掉,正如同他对待那个被嫡弟抢走过的玩具一样,被别人染指过的东西,他只有毁掉的欲望。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更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