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珠心中期待,踮着脚尖,恨不得将头探出去。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状元袍的少年坐在一匹白色的高头骏马上,那少年郎唇红齿白,在阳光下,莹白的肌肤甚至有一种玉石的质感,不知是大红色映他,还是他衬托了那身红袍,曜曜艳色,硬是让身后的队伍和两侧的风景,都成了摆设。
齐明珠的心瞬间被这样一副好相貌击中,心跳如擂鼓一般,差点把胸腔给捶破了。
此时朱雀街上围观的人估计心里都闪过了一句诗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简西的模样气度本就不凡,此时更有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当真让人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在最初的恍惚过后,荷包,绣帕,香果,就如同雨点一样像简西疯狂砸去,离简西只有一个马身的榜眼和探花只能享受一波因为没有砸准,所以落到他们头上的香包。
好在今科的榜眼和探花一个年逾四十,早已经是当祖父的人了,还有一个也以有妻子儿女,心气沉稳了许多,再加上殿试上宣昭帝的特殊对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简西必定受皇帝重用,两人也不会为了被简西抢风头这样的事就记恨上他。
“哼!”
看到简西这样受欢迎,齐明珠反倒生了醋意,看着那一个个掉落在简西四周的香包,恨不得咬死那些香包的主人。
“咦?”
看着看着,齐明珠忽然生出了一丝怪异的熟悉,尤其是看到那张越来越近的面孔,脑海深处仿佛有一段记忆蠢蠢欲动,她好像曾经见过这位状元郎。
来自蠡南,又姓简,难道是那边的人?
齐明珠皱了皱眉,这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明明她已经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了,也过了三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可那十四年的经历依旧是她摆脱不掉的污点,是她比之不及的噩梦。
不过简氏一族都是平庸无能之辈,从来也没听说过那个家族里还有一个这般会念书的天才。
可能是她想多了,毕竟简姓不是什么稀有的小姓,蠡南那么大,简西的家族极有可能和那一支简氏八杆子打不到关系。
“啪——”
谢氏一直观察着女儿的表情,在看到她面露红霞时就知道,这个夫婿女儿心中也是满意的,于是她悄悄踱步到女儿身后,决定用自己的眼光帮女儿考察考察这个夫婿。
谁知视线刚刚落在那位状元公的身上,谢氏就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然后震惊地倒退了两三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打翻了她刚刚饮用过的那盏茶水。
齐明珠与曾经的齐桓西只有一面之缘,可谢氏却是实打实养了简西十四年,虽说十四岁到十七岁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容貌上也会出现些许变化,但也不至于让人完全认不出来。
只一照面,谢氏就认定了对方就是她曾经的养子齐桓西。
同样来自蠡南,同样是十七岁,同样姓简,名字里也同样带一个西字,谢氏头痛欲裂,她怎么疏忽了那么多共通点。
不过也不怪谢氏从来不曾怀疑,三年前的齐桓西是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混球,对于念书无比抗拒,可三年过去,对方摇身一变以状元郎的身份出现,如果不是谢氏亲眼所见,恐怕她依旧会心存怀疑。
因为茶盏打碎的声响,齐明珠的注意力终于从简西身上收回了一些,转而关心起了谢氏这个母亲,而齐姝作为庶女也不好再干坐着了,小碎步凑到谢氏的身边,同样面露担忧。
齐姝敏锐察觉到了谢氏身上尚且来不及掩饰的怪异之处,因此在关怀谢氏的同时,余光不由瞟向了窗外。
谢氏能认出简西,齐姝自然也可以。
震惊过后,齐姝很快平复心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她那个混赖的假二哥居然回来了,还成了今科的状元,不知道这对齐国公府现在的格局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得赶紧回府告知娘亲和梅姨娘,让她们早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