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就把朕当成是一个有点好奇心的老人吧。”
宣昭帝自然感受的到简西的紧张,这种好似操纵了一切的感觉,让宣昭帝分外享受。
“……是。”
简西怎么可能将这位帝王当成普通的老人,就连他的那些儿女们,恐怕都没办法只拿他当父亲看待吧。
“朕的翰林院编撰,真是让朕越来也好奇了。”
宣昭帝笑眯眯地,在棋盘上又放下了一子:“朕好奇,一个游手好闲了十四年的纨绔子弟从哪里学来了一手风骨天成的书法;好奇你怎么在三年的时间里找到那样两个证人;好奇,你告知生父生母真相,让他们控告谢氏的原因;更好奇,你究竟想要谢氏尝到什么样的苦果……”
作为帝王,雍王等人能查到的消息,宣昭帝自然也能查到,因此看到简西前后出现了那么大的转变,宣昭帝很难不产生好奇的情绪。
本来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做下了换子的荒唐事,但只要这件事不是发生在皇族,宣昭帝都不会有兴趣过问,可谁让这件事里还牵涉了他准备重用的一位臣子,而这位臣子的经历又让人分外好奇呢。
所以宣昭帝秘密给戍刑司施压,要不然,谢氏的案子不会处理的那么果决干脆。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原因,大概就是臣很年幼的时候,就发现了娘亲并不真心疼爱微臣吧。”
沉寂了许久后,简西哑着嗓子给出了回答。
“因为不疼爱,所以微臣想要学习的时候,她会以怕微臣累着为由让微臣懈怠学业,并给微臣搜罗许许多多有趣的玩意儿,赐给微臣许许多多让我分心的娇媚丫鬟;因为不疼爱,所以在微臣做错事的时候,从来不曾劝阻,还会阻止齐国公惩罚微臣……因为像幼弟一样得到娘亲的关注,所以我按照她想要看到的样子生活,直到后来那个道人出现,引出了我并非国公亲生子的事,臣在忽然意识到,或许,她的不疼爱,只源于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微臣不是她的孩子罢了。”
简西给出的解释,如同他当初忽悠姜念慈的一样,只是稍加润色,不过这个猜测也恰好顺应了宣昭帝心里的想法,他根本想不到,简西之所以发生这么大变化的原因,只是因为换了一个芯子。
“所以,你从离开齐国公府后,就秘密搜寻产婆之子和那个道人,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打算控告谢氏吗?”
那个道人确实如当初约好的那般拿到钱就走了,可没成想简西的动作更快,在他刚来到原身身体里后,就让人跟上了这个道人,这三年里,这个道人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下生活。
至于找那个产婆的孩子,确实费了简西一番功夫,好在结果是好的。
宣昭帝这番话有些意味不明,简西心头一紧,大概猜到了宣昭帝的想法。
“陛下可曾听说过近期燕都甚是流行的戏曲——戏说姻缘?”
简西反问了另一个问题。
“听说过,怎么了?”
宣昭帝颇有兴致地回答道,这出戏曲的名声太大,就连后宫中也演了好几场,最后那对被抱错的孩子喜结良缘的结局,叫那些妃嫔跟着流了不少欢喜的眼泪呢。
“这出戏,是齐国公夫人叫人排的,所以,我才让那两人出现在了人前。”
简西抿着嘴,表情有些苦涩。
“再次之前,我虽然找到了那两个证人,却一直希望这件事成为永久的秘密。”
“哦,你不想娶齐国公的女儿,难道是嫌弃她被你生父生母养了十四年,行为粗鄙?你知不知道,娶了齐国公的嫡女,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
宣昭帝心中对简西更为欣赏,可明面上,却硬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来。
“臣不敢嫌弃齐家小姐,只是臣已经娶妻了,严格说起来,臣妻子从小受到的教养、身份,或许还不如齐家小姐。”
姜念慈早年丧父,幼年丧母,在这个时代看来,是刑克双亲的命格,最难说亲了,更别提她还有卖身救母的经历,即便她早已脱离奴籍,这一段过往的经历,依旧会是她摆脱不了的污点。
因此对比姜念慈,齐明珠的那些缺点,在旁人看来恐怕都不再是缺点了。
“在微臣的身份没有曝光前,曾纳了好几个通房,还有许多与臣有过肌肤之亲,却没有名分的女子,但是到头来,只有当时还是小丫鬟的拙荆愿意抛下舒适的生活跟我离开,都说患难见真情,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都不能负她。”
谢氏让人写了那样一出戏,并且大肆流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简西能够娶齐明珠,甚至为此进行了道德绑架,他占了齐明珠十四年的富贵生活,害得齐明珠明明是公侯千金却迟迟等不到姻缘,如果他不娶齐明珠,那就是没有良心。
简西已经有了妻子,如果真的应了谢氏的计划,岂不是要让姜念慈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