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用词文雅,但意思浅白,通俗易懂。
鹿时清指了指自己,“这血的主人是我,所以我已经……”
他倒抽一口冷气,手一松,小白兔就被扔了。
赶紧去查看,只见小白兔稳稳落地,很是镇定。他擦了把汗,“还好你是兔子,看不懂文字,否则还真是尴尬,唉……怎么会这样。”
这时系统才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青崖,你刚才好像叫我了,嗯?地上是什么?”
鹿时清:“……”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却来得如此及时。
系统把这句话念下来,本没觉得不对,直到鹿时清磕磕绊绊地将这件事告诉它,他沉默片刻,骤然尖叫:“畜生!”
又急又怒,就像是被羞辱的姑娘。不,被羞辱的姑娘的爹。
鹿时清正要问它为何骂人,地面的血字却倏然消失。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的位置趴伏着一个人影,嘴里发出吸食的声音,似乎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味着那几滴血。
他毛骨悚然,连连后退,岂料才退了两三步,那个影子就猛然跳起来,桀桀地笑着,冲他窜过来。
这个影子细瘦黝黑,像是被烧焦的干尸,就连脸上的五官都模糊不清,被一个个硕大的坑洞代替。它伸出枯柴一般的爪子,在即将碰到鹿时清的时候,忽然笑声变成哭声。
“疼啊……疼啊……”他用一种扭曲的姿势倒退着,逃也似的隐匿于密林中。
小白兔慢条斯理地回到他的脚边,毛茸茸的耳朵被阴风吹得微微颤动。
鹿时清叹息:“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突然跑了,可是小兔子,你这副不知道害怕的样子,真让我担心。”
野生动物都特别胆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躲起来。小白兔天不怕地不怕,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跑,稍微大点的动物,都能吃了它。
他想把小白兔重新塞回袖子里,可小白兔躲开了他的手,拔腿就跑。
“小兔子!”鹿时清赶紧去追。
系统道:“现在这么危险,你还管得了它?”
“可是……”
“听过鬼害人,没听过鬼害兔子,它跑了正好回归自然。”
鹿时清脚步一顿,望着小白兔撒欢狂奔的背影,“有道理。”
系统说:“你和宋扬遇上鬼打墙了,得想办法破除,否则一辈子也出不去。”
“怎么破?”鹿时清有点慌。
“这个孳生娘娘手段邪门,连困住你们的方法,都不是迷阵结界之类,而是鬼打墙。"系统沉吟,“还好鬼打墙比较低级,只要朝虚空洒几滴童子血就能破除,可是……”
鹿时清当机立断,忍痛按压手背上的伤口,把挤出来的血滴一通乱洒。
没有任何效果,林中又响起桀桀笑声,不远又有几个黑影冒了出来。
系统急道:“你都不是处了,怎么可能有童子血!这下好了,不但没破,反而又引来脏东西。”
鹿时清傻眼了。他本来还不信孳生娘娘的邪,这下板上钉钉了。
眼看黑影就要发现他了,他慌不择路,往小白兔的方向拔腿就跑,边跑边问:“小白,这么说,原主以前和裴戾……”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系统心照不宣,“嗯,应该。”
“什么叫应该?”
系统说:“你虽然跟裴戾走得近,但裴戾始终没有和你发展到这一步,说是要留到合籍之时。我猜测他一则对你有恨,二是嫌弃你丑,才不肯碰你。”
鹿时清很懵,“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我没有童子血了呢?”
“所以我骂他是畜生啊!”系统终是忍不住,咆哮起来,“这个混蛋定是见你真容貌美,起了邪念。所以你死以后,他就对你做了那种事!”
鹿时清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系统犹自愤愤道:“在海里,对着他不知死活的师尊……他也下得去手!”
鹿时清想爬起来,可手忙脚乱地挣扎片刻,又摔在地上。
他记起了沧海一境山门亭外做的梦,也想起系统断言他做的梦全是记忆。
在那段模糊的记忆里,他泡在冰凉的海水中,一个男人紧紧抱着他,并且和他不可描述。
当时他还不信,现在啪啪打脸。
……全对上了。
此时小白兔停下来,似是站在不远处等着他。鹿时清好容易艰难地爬起来,摸到脚边有个东西。
方才,便是这东西绊倒了他。
拿起来一看,一根细棒连接两个小碟子,是个灯盏。只不过这个灯盏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油渍也没有灯芯,底座上吊着一个囊袋,一丝细长的银线连在底座中央。
“好奇怪的灯盏。”鹿时清晃了晃囊袋,又打开看,里面已经被泥土充斥。
“囊袋里是装人血的,这灯年份似乎很久远了。”系统催着他,“逃命要紧,别看了。”
鹿时清一听囊袋的用途,立马扔了,身后鬼影越来越近,他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