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明见此情景,亦是眼神深切的望向了苟妃,给她暗暗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还口。
然而苟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跪在那里,半响都没有出声。
见此,楚离明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北门镜水倒是眉心一挑,“苟妃妹妹啊,这人啊,要活的轻松一些,别整日里臆想太多有的没的。你们在场诸人也要给本宫记住,日后,本宫长乐宫的人,不许你们阻拦,就算是犯了错,也带来给本宫处置,谁若是打了长乐宫宫人的脸,那便是在打本宫的脸,都明白了吗?”
北门镜水威严十足,而花脉脉亦是崇拜的看向了北门镜水,心下那股子躁愤,平息了不少。
苟妃握紧双拳,双目腥红的看向了北门镜水,扬声大喝道:“皇后娘娘,您纵然是护短也不能如此,臣妾入宫多年,这么多年,您不知道,皇上也知道。这么多年,臣妾从未犯过错事,今日,是这个奴才出言不逊,本宫教训她,有何错?”
北门镜水嘴角微动,笑意泠然的转头看向了苟妃,“苟妃妹妹稍安勿躁,你先起来。”
说着,北门镜水上前一步,缓缓扶起了她。
“你教训奴才,本没有错,只是本宫的奴才,以后还望你交给本宫,本宫亲自处置,就不劳苟妃妹妹代劳了。至于花脉脉这个丫头,自小长在江息谷,是你口中的山野之处,实在不懂得宫里规矩,你身为妃位,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是吗?”
苟妃气的浑身颤抖不已,她转头看向了楚离明,希望楚离明能为她说上一句话。
然而北门镜水却先行一步冲着楚离明道:“臣妾记得,妙缘师父的江息谷清幽雅致,先皇,从前美若惊鸿的惊鸿长公主,就连皇上您,都住过呢,此等山野之所,臣妾十分向往,怎么妹妹嘴里,却成了讥讽之处呢?”
“妹妹身份高贵,自然不懂得这山野的妙处,要知道,本宫也是自幼在山野长大,若是如妹妹这般想的太多,本宫是不是也应该以为,妹妹话里话外,都在讥讽本宫?”
苟妃脸色青白交加,咬牙切齿的开口:“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本宫若是如你这般仅仅一点点小事就大吵大闹,那么今日,就单单凭你这句话,本宫就可以认定你对本宫无礼,可是本宫没有,因为本宫贵为皇后,自然不会跟妹妹一般见识,那么妹妹,自然也不应该跟一个奴才一般见识,妹妹你说呢?”
苟妃闭上了眼睛,嗤笑一声,她只觉得胸口堵得满满的,皇后娘娘三言两语几句话,她已经彻底服输。
思及此,苟妃长叹了一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皇后娘娘舌灿莲花,臣妾自然,比之不及。”
北门镜水斜睨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了花脉脉,“不管今日之事谁对谁错,既然苟妃妹妹认为你有错,你也冲撞了她,就罚你一年的俸禄,好生思过,退下。”
花脉脉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而楚离明见此情景,自知此番,不仅没让北门镜水不痛快,反倒是自己也闹了点不痛快。
楚离明起身之时,冲着一旁的苟妃道:“走吧,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苟妃连忙冲着北门镜水行礼道:“臣妾告退。”
北门镜水亦是嘴角轻扬,冲着楚离明的背影缓缓开口道:“臣妾,恭送皇上。”
待楚离明的背影消失在长乐宫之后,北门镜水一怒之下打翻了楚离明方才用过的茶杯。
婉乔进来之时,吓了一跳,忙去收拾,镜水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以后,凡是皇上来长乐宫用过的东西,全部都丢掉!”
婉乔惊诧万分,望了望地上的那琉璃瓷杯,有些心疼。
这些都是琉璃瓷杯皆是价值不菲,仅仅因为皇上用过便丢掉,实在是可惜。
可是,皇后娘娘如此吩咐了,她只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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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楚离明身后跟着一边走一边抽泣的苟妃娘娘,她的哭声,莫名的让楚离明有些心烦意乱……
“别哭了,朕让你立刻憋回去!”楚离明怒瞪着她,丝毫都没有从前的温柔之色。
苟妃一下子愣住,颇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皇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却再也没敢出声。
见到此等情形,楚离明亦有些心疼,要知道,苟妃容貌颇有些妖媚,从前楚离明就喜欢。
如今虽然自己有了病症,不能生育,可也时时去苟妃宫里。
即便他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苟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
故而,正因为如此,除了苟妃和睿妃,楚离明再也不肯去旁人处。
因为他害怕,害怕旁人知道他的病,只有苟妃和睿妃,自小在他身边,傻傻的,不懂这些。
“朕不是在凶你,只不过是**后,她太过于巧舌如簧,让朕害怕。这以后,若是皇后反了天了,朕该如何对付?”楚离明每每想及此,便是愁容满面,整个人陷入一种哀拗愁绪之中。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跟苟妃说心里话,从前皇上只跟睿妃说,故而,苟妃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居然对皇后有这么大的怨气。
方才的不满,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松懈。
苟妃缓缓扑进了皇上的怀里,轻声呢喃道:“皇上,您还有臣妾,臣妾无能,说不过皇后娘娘。头脑也没有睿妃姐姐清楚,但是皇上有难处,臣妾都会尽量帮忙。”
楚离明叹了口气,擦了擦她的眼泪,忙道:“别哭了,暂且先忍下这一时,朕早晚有一天,会为你做主,你可信?”
苟妃猛地点头,“臣妾信,臣妾自然是信的。”
这番苟妃又哭了,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感动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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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花脉脉跪在镜水的脚下,深吸了一口气,垂目小声道:“是奴婢给皇后娘娘惹事,才让苟妃娘娘和皇上钻了空子,都是奴婢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虚若姑姑此刻就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也忙道:“是奴婢的错,今日,本该是奴婢去内务府领账本的,后来偏偏让了这孩子去。若是奴婢去了,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花脉脉猛然摇头,争抢道:“不,就是奴婢的错。今日若是虚若姑姑,定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偏偏奴婢沉不住气,才让苟妃钻了这么大的空子。若非皇后娘娘反应快,奴婢就是牵连了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