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一早守在门外,表情很凝重,“那个止血的茶你给她喝了没有?”
“喝了,没有用。”古扉更伤心了,“我不要花溪死!花溪要好好的!”
明生沉默了。
那茶是他老家祖传的法子,用一种野草泡的,可以止血,很管用的,他找了很久才在荒废的院子里找到,连忙带回来叮嘱古扉煮开给花溪喝,没成想居然不起效果。
什么伤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来也怪,她一直待在长锦宫,听古扉的意思,跟他在一起,没离开过,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开始流血,中了毒似的,止都止不住,面色惨白,宛如油尽灯枯的人。
因着不方便进去,花溪又受了伤,出不来,所以他没见过,只晓得她现在情况很危机,也许一个搞不好,会死。
“别着急。”他咬牙,“实在不行我去太医院一趟。”
御医是请不来的,冷宫对于那些人来讲是污秽之地,会带来不好的厄运,再加上这里不属于他们医治的范围,他们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过来。
给钱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就把她的症状告诉御医,让御医抓些药也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
着她去吧。
如果她真的死了,古扉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能当差多久,在宫里做事,就要做好随时嗝屁的准备,所以不敢保证能照顾古扉。
古扉边点头边想起什么,取下脖间的玉佩道,“这是母妃给我的,你拿去试试看,能不能当成银子请御医过来一趟。”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晶莹透亮,背后还刻了个‘扉’字。
他的母妃死了,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比起玉,花溪更重要。
明生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玉佩是贴身的东西,还带着主人的体温,烫了他一下。
明生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带着玉去了,古扉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瞧不见了才回来,擦了擦眼泪去后厨做饭。
到点了,花溪肯定饿了,饭还是要做的。
因着个头矮,碰不着案板,他都是踩在凳子上做饭的,花溪不让他拿刀,怕他切着自己的手。
他很听话,没有拿刀,只学着花溪的样子,打了两个蛋,准备给花溪补补身子。
花溪流了好多血,必须吃些大补的东西,明生送来的。
事发的突然,第一天晚上他才知道花溪流血的事,当时明生已经回去了,想拜托他做些什么都做不了,第二天明生花了一天的时间找止血草,晚上给他,他立马就煮上了。
就算是止血草也是有时效的,明生让他观察一天试试看,结果喝完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花溪那么瘦,哪有那么多血流啊。
嘤嘤嘤,肯定很疼。
古扉想着想着眼泪不受控制又流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如果他能替花溪流血,替花溪疼该多好啊。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花溪死。
花溪不能死。
“哇!”
悲上心头,他实在憋不住了,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抽泣声太大,花溪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动静,撑着身子起来,扶着墙一路摸到后厨。
“怎么又哭了?”加上方才那一下,哭了两次。
老早就觉得他最近不对劲,少了许多活泼,多了些乖巧,太懂事了,有点不像他。
平时多少会闹一闹的,这两天突然不闹了,什么活都抢着做。
反常即为妖,肯定有古怪。
不会是瞒着她,做了什么吧?
古扉不想再做戏了,明生告诉他,花溪藏着掖着,是不想让他知道,怕他担心,他最好表现的不晓得一样。
但是已经被撞见两次了,加上实在难受,放下碗和筷子,委屈的走到花溪身边,一头扎进花溪怀里。
“花溪,”紧紧抱着她的腰,“你不要死。”???
花溪怔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死?”
古扉抽着气,语气断断续续,“你流了……好多……好多血……”
来癸水流血不是正常吗?
她正要说话,突然意识到她知道古扉不一定也知道,毕竟男女有别,又小,不会有人专门告诉他这个,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觉得她流了那么多血就是要死了?
*
明生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红糖,表情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操蛋的心情?
他火燎火燎赶去太医院,拉着一个太医就跑,是故意的,准备先把人弄到地方,人都到了,再塞些好处,太医也许会动容。
因着刻意没提哪个宫,一去就喊要死人了,宫里死人可是很严重的,那太医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也摸不着状态,慌乱提着药箱跟了上去,为了节约时
间,路上问了他一些病人的症状。
他如实告诉太医,本来还好好的,也没有受伤,磕着碰着都没有,就是突然病倒了,肚腹绞痛难忍,手脚冰凉,还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好几天没止住,用了止血草也没用,有可能是中毒。
太医停下脚步,问他是不是女子?满十二没有?他刚回答完就被狠狠骂了一顿,狗血淋头,发泄好了才告诉他原因。
所以说他自小被卖去皇宫,身边接触的人都是太监,宫女也不会告诉他这么隐私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顿骂挨的好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