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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我够了吗(2 / 2)

我把暴君养大 花心者 4011 字 2020-04-06

“对了,”他想起来,“四处是不是都搬空了?”

“是啊。”元吉拿来暖炉塞他手里,“长央宫,长轩宫,长粹宫,长清宫,就连二皇子和其母妃住的长悠宫都腾了出来。”

“那她们往后住哪?”古扉很好奇。

“跟着太皇太后和太后住长慈宫和长祥宫。”元吉如实道。

“长慈宫不是还住着以前的太妃吗?现在是皇太妃了,加上现在的太妃们,这么多人,挤得下吗?”古扉弹了弹暖壶上挂的铃铛。

记忆里母妃也很喜欢逗弄这个,很有意思一样。

“住不下也要住啊,谁让新旧交替呢。”元吉很是感叹。

他偶尔也会路过,不受宠的太妃们变成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端端是可怜,日子过得不如宫女。

“只闻新人笑,那知旧人哭。”古扉想起了母妃,嬷嬷,还有他,“太妃们挪去长慈宫和长祥宫,她们的孩子呢,总不会也跟着去吧?”

“那哪能啊,也住不下啊。”元吉双手插进袖子里,“都搬去南三所和东三所了。”

古扉诧异回头,“那岂不是要与母妃分离?”

元吉点头,“可不是嘛,祖上定下的规矩,没法子啊。”

新皇登基,他们是要受封搬离皇宫,直接去封地的,但是各个年岁小的不忍直视,最大的三公主也才十四岁,没有威胁力,不如各地的藩王,所以这事暂时被压下,目前为止朝廷全部注意力都在各地藩王身上。

元吉是要跟着一起去朝上的,所以大臣们讨论的事情,他全知道。

“让他们搬回来吧。”

???

声音太轻,元吉没听清。

古扉又说了一遍,“附近太冷清了,朕下朝回来一个人都碰不着,像鬼屋一样,朕不喜,让他们都搬回来吧。”

“长清宫和长轩宫……”两个一个是古熙住的,一个是古茗,所以他特别照顾,本来也只想关注他们两个,后来想想太扎眼了,索性问了问其他人。

“这两个宫怎么了?”元吉问。

“……住的是谁?”古扉临时改变给他们特权的想法,他不见慎邢司主事是不想让摄政王和丞相知道他与慎邢司主事交好,让慎邢司主事陷入危机里。

如果他俩知道,肯定会对主事不利,因为他们不会允许他培养势力,同样的,他也不能把长轩宫和长清宫暴露出去。

“长清宫是德妃,收养了九皇子古熙,长轩宫是淑夫人,膝下是五皇子古茗。”元吉如数家珍。

“知道了。”古扉面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心里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正待回屋,突然发现元吉扭扭捏捏站在一边,似乎还有话说。

“怎么了?”古扉先问了。

元吉连忙道,“陛下,良妃和二皇子也搬回长悠宫吗?长悠宫离您很近,而且吧,良妃和二皇子……”

是您的敌人啊,竞争对手,二皇子没登上皇位结果被自己弟弟当了,那心里什么滋味,肯定恨不得他死吧?

“把他娘俩放回来,奴才担心对您不利。”

“难道不放回来就不会对朕不利?”在冷宫待了那么久,他早就明白了一件事。

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去找你,躲是躲不掉的。

“你去告诉他们,长瑶宫离朕的居所那么近,出了事,第一个给朕陪葬的绝对是他们,如此他们就不敢再打朕的主意了。”古扉捧着炉子,无所谓道。

其实不用他说,丞相和摄政王都不可能让他死,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他这个冷宫的弃子推上皇位,是打着长远做傀儡的算盘,不可能让他半路夭折,除非他已经很大了,控制不住的时候。

现在还早,他才十一岁,明面上九岁,谁会防着一个九岁的孩童?十六岁时差不多。

还有几年的时间供他成长,几年很短,所以他思来想去,才决定走捷径的,只有捷径能让他快速站起来。

“元吉。”

元吉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古扉闭上眼,揪紧了暖炉上的铃铛,“我在长锦宫时,时常听到外面有拳打脚踢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在欺负另一个人,去把那些欺负人的家伙带回来。”

变坏,就从他们开始。

“是。”

元吉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古扉不知道,他也没有刻意等着,去了书房读书识字,现在他的先生是丞相,丞相不好好教他,只让他看一些情情爱爱和不痛不痒的诗词,关键的东西都一笔略过。

甚至有一次指着一个字,念成了另一个字,他曾经是三甲状元,不可能不认识那字,就是故意的。

所以古扉开始自己看书,书是顺心殿的,顺心殿只烧了主屋,书房没烧,积了些烟灰,叫人擦擦晒晒便是,晒完搬到长明宫。

这些都是历代皇帝收藏的书,是关于兵法和权谋的,有很多复杂的字,古扉不认识,把它记在本子上,等着以后有机会了问旁人。

元吉说他识字不多来着,他目前还没找到一个很好的教书先生。

其实想让长轩宫的女先生来,但是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没有空间的辅助,他看书很慢,一本书最少要看两天,而且眼睛累的很快,没有以前持久。

以前经常和泉水,现在喝不着了才发现喝和不喝,区别大了去了。

古扉搁下笔,掏出脖间的项链拿在手里,那是一块很干净的玉,没有任何图案,就是一个晶莹剔透,上好的白玉,若是普通人瞧了不会觉得有什么,顶多吃惊于它的漂亮,没人知道它还是个空间,里面有个自己的小天地。

这么久过去,吞了那么多玉,空间变成了什么样子?

古扉想进去,但是他试过,玉不听他使唤,他也一直没见过余欢说的器灵。

古扉深吸一口气,将玉塞回领子里,坐在书桌前继续看书。

因着现在加了早朝,早朝完了还要听丞相汇报,摄政王啰嗦,基本上等于一个白天的时间都被占用了,只有晚上能有空看书,也看不了多久,亥时就要睡。

毕竟第二天早上要早起,日复一日,何时才能熬出头?

元吉办事效率很快,那么久远的事,很快叫他查了出来,不过一天而已,第二天晚上古扉用完膳,这厮便跑来汇报情况,做了个笔记,还怕他记不住,按照一号二号一直往下排,排了四十多个人。

古扉勾头看了看,有的人是因为打架斗殴被抓来,有的是因为收了银子,还有的被查出来猥亵冷宫的废妃和她们的子女。

人数不少呢,七八个都是这样被抓的。

古扉瞧向元吉,“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么多人,有点不可思议。

元吉有些犹豫,半响才凑到他耳边说话,“陛下,奴才其实没做别的,就敲打敲打几位管事,其实这些事那些当管事的都知道,没人追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现在陛下亲自过问,哪个敢怠慢,一股脑都送到奴才手里了。”

古扉恍然大悟。

其实就是以前没人追究,管事们庇护庇护,现在追究了,管事们弃了他们,于是叫元吉一口气抓了这么多。

不愧是顺心殿出来的人,有点手段。

而且人贼机灵,他只说了追查那几个欺负人的人,元吉自个儿揣摩他的心思,将所有带罪的都抓来,举一反三,很好。

古扉出了门,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视,找到了曾经欺负他和余欢的那三人,也在人群里,还有一些杂役处恶霸都在,看来管事没有忽悠他。

他在杂役处混了那么久,对杂役处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清清楚楚,离奇的,都是符合他惩罚条件的人,但是瞧见一个人的时候,蹙了蹙眉,“让杂役处管事过来见朕。”

他瞧见了喜庆,喜庆说话都结巴,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欺负旁人?

元吉一看他脸色就知道出了问题,不敢耽搁,自个儿亲自去喊人,到了哪里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皇上还没吩咐怎么样呢,他先打了一顿。

那几个管事一脸懵逼,连问怎么了?

“怎么了?”元吉被耍了,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几脚,边踹便骂,“还有脸问怎么了?真以为咱们陛下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殿下刚站在那个瘦小的太监面前,便脸色大变,你知道为什么吗蠢货!”

恨不能拿鞭子抽,“那么大点的孩子瘦成那样,能打得过谁?能欺负谁?”

他快要气死了,“咱家鬼迷心窍相信你们,还给咱家保证绝对不出纰漏,这就是绝对不出纰漏?咱家要是没了,你们也玩完!都跟咱家走。”

几人匆匆忙忙去了长明宫,古扉已经搬了椅子坐在院里,挨个审问,有的喊冤枉,有的如实回答,按照不同的情况,他给的刑罚也不同,有的二十大板,有的三十,有的五十,还有的直接刺死。

旁边鬼呼狼嚎,地砖的细缝里尽是血,离得很远还能听到惨叫和喊饶命的声音。

知道情况的直接判定,不知道的交给慎邢司,他相信慎邢司的主事,现在是员外郎了。

快审完的时候,元吉和杂役处的管事才出现,古扉头都没回,直接问,“你们可知罪?”

几人面面相觑,还想装糊涂。

“看来并不知,那就一起打吧,一百大板。”古扉语气随意,只有惨白的面容证明他其实没那么镇定,被这种场面吓到。

但是他是皇帝,他不能表现如此,摄政王教他的,就算天崩地裂,他也要面不改色。

“来人,动手!”

“且慢!”五个管事里有一个人跪了出来,“陛下,那人是崔管事手底下的,跟奴才没有关系。”

终于不装糊涂了。

“把崔管事拉出来打一百大板。”古扉指尖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如何,抱着暖炉,那手还在轻颤。

“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崔管事鬼哭狼嚎,喊的撕心裂肺,发现没用之后连忙改口,“皇上,奴才要举检!”

害他挨一百大板,一百大板啊,不死也脱层皮,这仇自然不可能不报。

“凉管事包庇一个人,那人是他的表弟,打架勒索,曾经欺负过不少人。”

“崔管事减四十板,打六十板,凉管事和他的表弟各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实在太多了,凉管事年纪大了,也不敢生生挨过去,怕是会活活打死,为了活命,抖出了其他人,其他人又抖,再斗,将互相的恶性全说了出来,最后五个人三个被赐死,两个挨六十大板,这事才算了结。

事后院子里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忘之不却。

古扉惨白着脸回到寝屋,元吉给他换暖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吓了一跳,“陛下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摸了一下暖炉,发现还有点余热,不应该啊。

在一边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陛下,其实这种脏活累活交给奴才办便是。”

陛下到底还小,才九岁,被吓到了。

“不。”古扉转了转眼珠,“朕要亲自来。”

只有亲自来,亲自经历了,他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而且这才只是开始而已,往后他会看到更黑暗更丑陋,更血腥的一面。

“元吉,”古扉声音带了微弱的颤音,“朕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元吉连忙点头,“陛下尽管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古扉嘴角勾起,“朕想问你,朕今天……”

他回头,面色如白纸一般,无半点血色,嘴角咧开,眼里却含着泪。

“够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