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要是找她学女孩子的发髻,会不会显得很奇怪?”古扉发现对面的人也在朝这边看,躲了躲,没叫人瞧见他。
【会。】
堂堂帝王学女孩子的发髻,不要太奇怪。
“可是我盯着瞧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自己也想自学成才来着,奈何没有天赋,那绕来绕去的,怎么把头发绑那么高,还不散,真是令人费解。
“元吉。”古扉喊了一声。
外头的元吉连忙跑了进来,“主子,什么事?”
古扉指了指廊下的姑娘,“明儿把她叫来,朕要找她探讨些东西。”
最终还是决定对小姑娘下手了,毕竟没人教的话,自个儿实在不知道从何开始,对他来讲是另一个领域。
元吉明白,“皇上放心,明儿奴才定收拾的妥妥的。”
古扉摆摆手,“行了,走吧。”
元吉连忙走在前头,“主子小心脚下。”
他历来如此殷勤,古扉早就习惯,扶着他的手出了门,朝长轩宫走去。
差不多快到的时候让元吉在原地等着,他一个人去长轩宫,每次见古茗都是如此,因为古茗是二皇子的人,他母妃投靠了二皇子一党,他贸然去见,会给古茗惹来祸端,亦或是让古茗对他下手之类的。
用母妃或是旁人的性命威胁,古茗不得不做,很麻烦。
一个人去,少了许多羁绊,没了皇上的身份,是以兄弟的身份去的。
古扉今儿穿了一身黑色劲装,不太显眼,绕着长轩宫走了一圈,找到最矮的地方一跃翻了过去。
不是翻不了最高的墙,只是偷个懒罢了,挑最矮的,省点劲。
已经不是第一次翻进来,对这里熟悉异常,闲庭信步一般,熟门熟路到了古茗的房间门口,里面燃着灯,有影子映出来。
除了一个少年的,还有一只猫的,三年又两年,这只猫已经是老猫,身形体态都比原来大了一倍多,也比以前懒多了,以前会上窜下跳躲他,现在他想摸,索性不动不动任他摸。
想着避嫌,也没有经常来,应该不是认人,那就只能是懒得动呗。
“黑兄,咱们马上就要搬走了,怎么办?”
屋里传来颇是忧郁的声音。
咯吱!
窗户被人打开,一个人翻了进来,“这种事你问猫也没用,不如问问我。”
入目还是跟以前一样,许多的小玩意儿,古茗不好好学习,开始搞些占卜星象的东西,摆满了整个屋子。
还有心情玩自己喜欢的东西,说明日子不难过,古扉绕着屋子走了一圈,随便踢出一块空地,坐在古茗身边。
古茗的屋子有毛毡,平时都赤脚进来,他也脱了鞋,在窗户下摆着。
“这么晚了你还乱跑,小心被当成贼抓起来。”古茗拍了怕猫屁股,让它走吧。
但是猫懒,就待在原地,被古扉逮着机会撸了撸。
器灵说这个原本该是他的猫来着,因着古茗没去他国当质,后来是个公主嫁了过去,所以还是古茗的,他无缘养这只猫。
“我是九五至尊,谁敢抓我?”
命运真是奇妙,他第一次见古茗,还是偷听讲课的冷宫弃子,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当了皇帝。
后来古茗告诉过他,夫子知道他在树上,每次讲课声音都很大,古扉很是感激,许那夫子免死金牌,将来或许可以救她的命。
免死金牌只有一个,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自保的能力,只有夫子是普通人,所以给她。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夫子也年纪大了,已经退乡回家,或许也知道免死金牌事关重大,怕被人惦记吧。
“你这一身黑,谁知道你是谁?”古扉每次来都一身黑,像做贼似的,“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说问黑兄不如问你,你有什么办法吗?”
古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少了?”
“我今年十四岁,怎么了?”古茗疑惑问。
“十四岁啊。”古扉摸着下巴,“也差不多了,这两天准备准备,来朝廷旁听吧。”
“啊?”古茗吃了一惊,“二哥还没有旁听呢,我如果越过他去了,会不受待见吧?”
“想什么呢,你跟他一起。”古认真琢磨了一下,“他今年都十七了,也是时候了。”
因着摄政王和丞相不许,也没有帝王圣旨,一直没机会在朝廷担任个一职半官的,现在有了他的许可,可以了,但是摄政王和丞相那关难过。
曾经让太妃们和皇子们留在宫里,是他已经下定的决定,首先他是君,其次后宫是他的后院,后院的事旁人没资格插手,所以这事叫他得逞了。
就算摄政王和丞相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也不行,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傀儡皇帝,但只是暗地里的,表面上不会真的完全无视他的想法,否则会生出反感,仇恨的心理。
他是个帝王,又是个孩子,不按常理出牌,谁能预料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所以避免出现胡来的现象,一般情况下他已经下定了决定的事,摄政王和丞相不会特意反驳,让他收回成命。
前提是他做的决定不会太让他们为难,当时皇子们还都是孩子,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加上三年国丧过去,立马可以找到借口赶他们走,所以才答应的。
现在想让他们旁听,还需再找个理由。
“这样啊。”古茗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还没说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不离开宫?”
“你不想走?”古扉歪头看他。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母妃不想走,整天提心吊胆,以泪洗面,弄的我也有点不舍得了。”他勾下头,声音沮丧,“听说我这个年纪可以封王的,她随我一起去藩地,往后自由自在,不好吗?”
“哪有那么简单?”古扉敲了他一下,“你知道什么地方需要藩王镇压吗?祸乱的地方,边疆常年打仗的地方,咱们大昌王朝占领的地方,臣服于大昌王朝的地方,都是些鸟不拉屎的边角,吃的喝的和咱们京城天差地别,上街不带点人都有可能被人套麻袋打,你确定要去?”
其实是吓唬他的,也没有那么严重,毕竟藩王都有军队,可以设立三个营,一个营小几万,和当地富裕情况有关,如果有钱,多养一两万人,没钱少养一点。
爷爷在任时有两个特别疼爱的皇子,给了富裕的藩地,每人养了十万多兵,这种情况从父皇那里终止。
父皇下令藩王最多只能养五万兵马,超过就是有造反之意,钦差可以直接拿下。
当然一些当地打仗,有大批土匪的地方可以适量增加,总之藩地没那么好混就是了。
“真的假的?”古茗真的被吓到了。
“自然是真的。”大半是真的,大半是假的,“还要不要去?”
“古茗连连摆手,“不去了不去了。”
古扉满意的点头,“不想去就想想办法,怎么让我不纳妃,你们不用出宫。”
提醒他,“比如说皇叔都没成亲呢,做侄子的,怎么能成亲呢,你说是吧?”
古茗眼前一亮,“如此大家的视线就会聚集在皇叔身上,可以暂时拖一拖对吗?”
很快又蹙起眉来,“这样行吗?万一皇叔娶了怎么办?”
古扉摇头,“不会的,咱们古家的男儿我还是了解的,无论坏的还是好的,都洁身自好,不会轻易娶妻。”
比如说父皇,始终没有立皇后,就是母妃这样权臣的子女,一进宫也只能是贵妃,再升给个皇贵妃打发,如果所料不差,父皇是打算把朝廷异党都清理干净,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事,结果还没到时间了,就已经下黄泉了。
皇叔这么多年也没找过人伺候,其实他娶个谁,可以让自己权力更大,毕竟跟他门当户对的只有大将军和丞相的女儿。
丞相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儿女众多,嫁这个,嫁那个,皇宫还有两个呢。
总之皇叔不找,说明比起权力,他更看重真情。
“况且他有洁癖,不会找的。”古扉躺在毛毡上,双手枕在脑袋下,“到时候我就放出话来,皇叔不找,我也不找,否则是对皇叔不敬,哪有长辈孤苦伶仃,晚辈先纳妃的道理,太不尊重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