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纤云欲说还休，一脸纠结。

赵意筠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就直说。”

“二姑娘自从大病醒来后好像变了很多……”近日，纤云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唯唯诺诺，与赵意筠的对话也越来越大胆。

“生一场病对以前的事倒是有些模糊，我变化很大吗？”

“也不算特别大，但是……”

“但是不再跋扈嚣张了？”

“……嗯。”

“凤凰尚且能够涅槃重生，更何况是人呢？”

“……纤云不懂。”

“纤云不必懂，若是有可能，谁都不想这么明白。”

……

是夜，荣亲王府。

“她真这么说的？”

萧远祁躺在榻上，手里捏着一本兵书，状似随意地问道。

齐安立在一旁，点点头道：“赵二姑娘确实是这么说的。”

“凤凰涅槃，有趣，”萧远祁翻过一页书，“继续盯着，另外最近多留意下哪些人出入太尉府。”

“是，属下告退。”

“嗯。”

……

“最近荣亲王世子经常来我们府里哎。”

“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们府里的姑娘了啊？”

“那你说是看上谁了？”

“……”

太尉府后花园的一角，两个身穿浅紫碎花襦裙的丫头交头接耳地交流着。

“大胆，在背后议论世子爷，是嫌脑袋搁在脖子上太重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两个小丫鬟的私语，两人回身看去，惊地立马跪下行礼。

“三，三姑娘。”

来人正是赵德康三女赵意姗，出声训斥的则是其乳母袁妈妈。

“败坏姑娘的名声，你们可知错？！”袁妈妈走上前，一个耳光扇在其中一位丫鬟脸上。

小丫头瞬间哭出声，两个人忙叩头，道：“袁妈妈，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袁妈妈，算了。”赵意姗轻抚额间发，开口道。

“三姑娘，若是不给个教训，还会有更多的丫头嘴里没个把门的。”

“三姑娘，饶命，三姑娘！”两个姑娘见赵意姗开口劝阻，忙换人求情。

赵意姗心生鄙夷，面上却是带着一脸怜悯之意，说：“袁妈妈，不如就送到厨房当个粗使丫头？”

“姑娘！这样的婢子就该乱棍打死，送到后山的乱葬岗。”

“她们年纪尚幼不懂事，就听我的吧。”

袁妈妈叹气，转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怒道：“还不快谢过三姑娘！”

“多谢三姑娘，多谢三姑娘。”

“还不快走！”

两个小丫头互相搀扶着小跑离开，像是担心身后的主仆反悔一般。

“近几日祁世子好像的确常常来府里。”袁妈妈开口道。

“我晓得。”赵意姗脸颊微红，不知道想到什么。

“二夫人近日多次试探老爷，这世子恐怕是想同我们太尉府结亲呢。”

“妈妈莫胡说，我们哪能猜得到世子的心思。”

“姑娘前段时间可是给世子做过糕点？”袁妈妈一脸笑意。

“袁妈妈，我只是招待贵客罢了。”

袁妈妈会心一笑，说：“我们家三姑娘国色天姿，才气也是满城皆知，世子定是对姑娘有所好感。”

“袁妈妈莫说了！”赵意姗微红着脸，撇下袁妈妈快步往前走去。

“三姑娘，走慢些！”

袁妈妈跟上赵意姗，却见她站在一个拐角处，神色莫名。

“怎么了？三姑娘。”

赵意姗并未回话，眼睛盯着一处一动不动。

袁妈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疑惑道：“这不是祁世子吗？”

他走的方向……是璟园。

“三，三姑娘……”

赵意姗微瞪着眼，不发一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折返往自己院子走去，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因为一直紧握着拳留下了浅浅淡淡的指甲印。

赵意姗是赵德康侧室之女，自小体弱，好学多才而备受赵德康喜爱，日常所得向来与正房嫡女赵意筠齐平。

赵意筠那日并未认出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听了名字才记起来这号人。

如果她没记错，这位异母妹妹后来是嫁入祁王府成为萧远祁的侧妃了？

毕竟，她的这位妹妹可是被称为“体弱版”顾梓薇啊。

不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赵意筠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哭个不停的异母妹妹，深深地皱起眉头。

“二姐，阿珊知道错了。”

赵意筠看看四周，挑了一处低矮假山靠着，慢悠悠地开口：“你知不知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