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休息会儿吗?”赵意筠笑着问道。
萧远祁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直接往卧房走去。赵意筠丝毫没觉得不对劲,只当他一夜未歇又出去探查地下室后过于疲惫不想说话。
两个人回到屋里,赵意筠还挺热心地问道:“需要让人烧些热水吗?”
“不用。”萧远祁将外衫脱下,随手丢到一旁的榻上,然后侧身躺了上去,合上眼。
赵意筠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随意,偷摸着瞥了他一眼,“你很累啊?”
累到都不想动弹洗把脸,洗个澡什么的?
萧远祁微微张开双眸,轻轻瞥向她,道:“我说累,你会怎么样?”
赵意筠很想说,你累不累的其实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礼貌问一句,但显然这话她不能说,于是笑道:“世子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我们俩谁跟谁啊。”
他挑眉,轻呵一声,“即使如此,你帮我捶捶背吧。”
赵意筠一愣,没想到他真提了,“世子,我手笨,要不换一个吧?”
“没事,出门在外,我也没那多讲究。”说着,萧远祁转了个身子,侧趴在榻上。
这自然的动作和惬意的姿态,赵意筠在心里暗自腹诽两句,还是认命地搬来小板凳坐到矮榻边上。
她不会什么技巧,只是双手合十交叉,然后手指弯起,力度适中地捶着背。房间里除了时不时的“啪嗒”声外,没有任何动静,赵意筠捶了没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困倦。
她的力度越来越小,头猛地一低,又迅速抬起,轻咳一声,“世子?”
“嗯。”
萧远祁的回应很快响起。
赵意筠心里一阵郁闷,她都快睡着了,这厮怎么还这么清醒呢!
想了想,她开始没话找话:“世子,你看我这力度怎么样?”
“还行。”
“世子,我听说这样长时间趴着对身体不好。”
“你听谁说的?”
赵意筠顿住,她还真说不出具体是谁说的,反正趴着睡压迫心肺这个说法她是早就听说过了。
大概是见她半天不回话,萧远祁的脑袋动了动,侧过脸,看着她道:“柏子凡吗?”
“柏子凡?”赵意筠一下子没明白萧远祁为何突然提到他。
“这些事也只有柏子凡会和你说吧?”萧远祁面上似笑非笑,语气轻飘飘的。
赵意筠品出他话里的意思,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一摆,哼笑一声道:“不,这种常识需要柏大夫告诉我吗?你真是小看我了。”
萧远祁似有不信,“真的?”
“当然,我为何要同你扯这个谎,这是我以前在某本医术上瞧见的,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记住了。”赵意筠说话间也不再捶背,站起身,往桌边走去,“你也别趴着了,都说会压迫心肺了。”
之前是说这话,是故意想让萧远祁睡得着,现在却是真心建议他别再趴着睡。
萧远祁利落地翻过身,见她走到桌前倒水,也跟过去,状似不经意道:“之前你们四个人在说什么呢,看上去好像聊得不错。”
“四个人?”赵意筠倒水的动作一顿,回想起来,“你是说刚刚你回来的时候啊,我和柏大夫在说如果大南和涅北之间的战事结束,他或许能去涅北找出能治好佟年裕那个病的方法,如果他的病能治好,那我想他应该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找一个相爱的人,一起生活下去,这是赵意筠对佟年裕的祝福。
萧远祁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那抹带着点期盼的光芒,不自觉勾起唇。
赵意筠忽地转过头,恰巧撞见他脸上还没消退的笑意,“你很高兴?”
“没有。”萧远祁收回视线,淡定自若。
她微蹙起眉,死死盯着他的双眼,道:“我明明瞧见你笑了。”
“说没有,就是没有。”
赵意筠还想说什么,立刻被他打断,“你想看我笑直说便好,看在你给我捶背的份上,露一个笑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赵意筠:“……”
萧远祁看她被噎,心情似乎颇好,直接从她手上拿过茶杯,饮下一口。
“哎,那个……”我喝过……赵意筠阻拦未及。
“怎么?”萧远祁挑眉看向她,随意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没……”
赵意筠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不要提醒他自己用过这个杯子,不然这人很可能又要挤兑自己!
她在心里暗自纠结着,压根没看到萧远祁淡定面孔下,微微泛红的耳尖以及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叩叩。”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赵二姑娘,萧公子?”
是柏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