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空间狭窄,赵意筠怕自己帮倒忙,便没有同他们一起过去,留在院子里准备帮柏子凡收拾院子里晒着的药材。
既然佟仁忠心结已结,柏子凡也无需再被强留于此。
“柏大夫离开这里,准备去哪儿呢?”赵意筠收着筛子上的不知名的药材,随口问道。
柏子凡手下的动作一顿,似乎也在思考,“还没什么计划,不过也无妨,我本是无拘无束,只要能自由,哪里都可以去,哪里也都可以生活。”
赵意筠很羡慕他这样能够四处游历的生活,可是想想自己如今世子妃的身份……好像不太现实。
“你有心事?”柏子凡看她一眼。
赵意筠摇摇头,这也不算什么心思,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没有,就是不知道以后何时才能再见,哈哈哈。”
“有缘自会相见。”柏子凡一如既往地旷达自在。
萧远祁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赵意筠刚巧洗完澡换上干净的里衣。
“咳,你回来了啊。”赵意筠扯过床上的浅紫外衫,轻轻披上。
萧远祁跨进屋里,回手将门合上,“明早我们就离开。”
她穿衣的动作一顿,倒不意外,“沈无炀准备怎么处理地雷?”
“为己所用。”萧远祁回道。
赵意筠一笑,“这沈无炀看上去冷酷严肃,没先到也能想到这种杀人还诛心的注意。”
萧远祁挑眉,“这些话你可以和长乐说。”
“长乐听完只会更喜欢他。”赵意筠以为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和萧琰音说,然后让萧琰音认为沈无炀心思多,从而断了萧琰音的念想。
“长乐会不会更喜欢沈无炀,我不知,但我知道你同他多说一些沈无炀的事,她会同你更亲近一些。”
赵意筠一愣,没想到萧远祁生的是这般心思,“她同我亲近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萧远祁轻瞥一眼她,回道:“对我自然没什么好处,但你以后总要同宫里的人相处往来,有她在,你能轻松不少。”
“……你这算胳膊肘往外拐吗?”
“夫人说笑了,你怎么能算是外人呢?”萧远祁将血玉摘下放到桌上,然后解开身上的外袍脱下,丢到矮榻上,然后往隔间后头走去,“热水还有吧?”
赵意筠没来得及回敬他的调侃,只得暗自腹诽一句,不情不愿地开口:“有。”
听见萧远祁进入水中的声音,她坐到桌边,双肘抵桌,撑着下巴,问道:“如今地雷的事已经解决,宇成裘应该也没了顾虑,接下来的事你和沈无炀商量过吗?”
里头的声音很快响起,“地雷的威胁解除,并不意味着宇成裘就完全没有顾虑,你还记得我们进城时,城门看守的那些人吗?”
“记得。”
“这意味着涅北人已经渗透到元州城的里里外外,不过地雷一事处理完,宇成裘却是轻松不少。”
赵意筠点点头,“那我们明日去哪儿?”
“去汤祥村。”
“去那儿做什么?”赵意筠才刚说完,心里有了猜测,“你们是想把地雷放到汤祥村?”
“倒是反应快。”
赵意筠只听到里头一阵轻笑,接着他又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你说过。涅北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知道地雷已经被处理的事,就算知道也不会认为我们敢将东西留下。”
“嗯,对了,汤祥村的那间破庙倒是不错,本身就很隐蔽。”
那边的人顿了下,继续道:“你倒是和沈无炀想到一起了。”
赵意筠一乐,“嗐,英雄所见略同嘛。”
“英雄?”萧远祁语气含笑。
“怎么,世子好像有意见?”赵意筠挑眉。
“不敢,不敢。”
话落,又是一阵轻笑。
赵意筠面上一红,轻咳一声,“你快洗吧,再磨蹭……”
她将目光落在桌上的血玉,哼笑一声,“再磨蹭,你这血玉可就是我的了。”
萧远祁:“……”
赵意筠见他不语,还以为他不高兴,试探问道:“你现在是不是一脸怒意?”
这次他回得很快,“我至于吗?”
“嘁,谁知道呢。”赵意筠偷偷摸了摸面前那块血红的玉石,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齐安和伍升可从巴洺那儿问出什么了?”
“那个巴洺完全不似巴泽那般硬骨头,不过他似乎知道得也并不多,涅北的很多事大概都是同巴泽直接联系,巴洺更多的是执行命令。”
“总不能什么都没问出来吧?”那赵意筠可要怀疑齐安的能力了,待在萧远祁身边,怎么没学到他一点的腹黑?
幸好萧远祁开口:“那倒不是,巴洺透露如今元州城里涅北军的人数估摸还有一千多人。”
“这么多?”赵意筠有些意外,“他们都生活在哪儿?”
“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城中零散的村子里,一些核心成员,例如巴泽巴洺,则居住在城中,乔装成普通外来客,至于他们这些涅北军的首领……”
“是谁?”
“卓图的副手,达安。”萧远祁语气变得认真,“沈无炀对此人挺熟悉,据说和卓图性格很像,残忍,奸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用地雷炸城这种事都想得出来,确实残忍,赵意筠暗道。
“这人,现在在哪儿?”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