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尉府回来后的第二日,文达入狱的消息就从宫中传了出来,此事总算是有了个好结果。
只是……赵意筠却并没有因此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反而一日一日愈加沉闷。
日日夜夜同她待在一处的萧远祁自然没有错过她这般变化,忍了数日,终于在某一夜爆发。
“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做了数天“和尚”的萧某人手下握着块肉,垂涎欲滴,可惜这块肉是冰冰冷冷,是生的。
赵小肉懒懒地掀起眼皮,从喉间挤出一个“嗯”?
萧和尚把肉收进怀中,捏了捏:“想吃了。”
赵小肉傲娇地躲开,缩到角落里,浑身散发着“拒绝”二字。
片刻后,萧和尚轻叹口气:“到底怎么才能把你吃掉?”
赵小肉微微一动,终于吐露心声:“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肉肉,世间如此之大,山川如此秀丽,所以,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或许,你可以边走边吃我?”
……
三日后,赵意筠和萧远祁收拾行囊离开了应华城。
这一路,两个人游山玩水,吃遍大南各地美食,陆路走厌了便选水路,海景看得晕了再换回马车,一路停停走走,好不快活。
在长达一月余的游历中,赵意筠得到了心灵上的满足,而萧某人自然更是春风得意,各种需求都得到了满足,那双瑞风眼终于像她希望的那样日日含笑。
这日,他们来到了老地方——元州城。
两个人刚一进城,就见街上热闹非凡,人头都往着一处涌去,赵意筠心有讶异,随手拉住一个大姐问:“请问,这元州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热闹?”
那位和善的大姐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笑道:“二位是刚从外地来的吧?”
“正是。”赵意筠淡淡笑了下。
“那你们可真是运气好,今儿是元州富商佟仁忠之子成亲的日子,前头佟家正在散赏银呢!”大姐高兴地合不拢嘴,刚急匆匆地和他们解释完,就被她的家人一把拉走往前挤去。
赵意筠听到佟家一愣,随即转过头看向萧远祁,问道:“她刚刚说的佟家是我们认识的那家吧?”
“佟仁忠,自然是没错。”
片刻的沉默后,赵意筠立刻拉上萧远祁的手,“快,我们去看看。”
看来柏子凡治疗成功了!
两个人往前挤着,可前头人实在太多,元州的街道也不像应华那么宽广,萧远祁没走几步就轻啧一声:“既然知道了他的消息,何必再看。”
赵意筠脚下一顿,回过头抱着胸,斩钉截铁道:“我已经闻到酸味了。”
萧远祁不语,只是轻挑着眉看她,一副“对没错我吃醋了你快来哄我才是正道”的神情。
“他既然已经成亲,自然是已经找到了真爱,估摸着早就忘了有我这么一号人了。”她失笑着偷偷在他下巴处轻啄了下,“我们去看看吧,就远远看下,也算是老朋友了。”
一个吻果然对萧远祁很有用,他面上松了许多,但一抬头看着人潮拥挤的街道,复又蹙眉:“我抱你上屋顶看。”
赵意筠一顿,点点头:“也好,这样还能看得更清楚。”
话落,萧远祁立刻将她拦腰抱起,凌空一跃,落在街边屋顶上,随后又顺着人流一直往前飞跃,终于记忆中佟府那朱红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元州成亲向来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喜堂外必须摆摊施粥接济穷苦百姓,而新婚夫妇则需亲自开粥盖,以示夫妻同心。
赵意筠二人赶到时,正巧赶上新妇落轿,佟年裕上前迎接。
“这是个好位置,我们就在这儿看吧。”她拉着萧远祁坐在屋顶上,拿出行李里装着花生酥的小油包,边吃边看热闹。
底下佟年裕仍旧是那副美少年的模样,尤其是一身红色喜服更衬得他肤色白皙,面容俊美。
“哎,佟年裕这么好看,做他的媳妇儿压力可真大。”赵意筠忍不住轻叹一声。
萧远祁轻瞥她一眼,状似无意道:“佟年裕的长相似乎很和你的口味?”
“咳,有吗?”这是个致命题,她可不会答错,“我更喜欢像夫君这样冷面俊俏的。”
“呵。”萧远祁冷哼一声。
这时,底下人群突然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赵意筠随意一扫,忙道:“哎,揭喜帕施……”
“粥”字还未说出来,她的目光却瞬间顿住,然后下一刻她登时伸出手,试图遮住萧远祁的双眼。
可……显然已经来不及,萧远祁面色阴沉地盯着下方那个着一身红嫁衣的女子,冷冷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佟年裕一定已经忘了你这号人?”
只见那新娘子容貌秀丽,一双明亮清澈的眼含笑弯起,嘴角微勾着同身侧的佟年裕说着什么。而这幅脸,赵意筠再熟悉不过,因为和她实在太像!
不,或许不能说容貌像,而是那眉眼含笑的风情与嘴角勾起的弧度……简直于她如出一辙。
“佟年裕找出这人应该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吧?”
赵意筠突然被他一把扳过身子,面面相对。
她突然有些后悔来看这场婚礼,尴尬笑道:“巧合,应该是巧合。”
“巧合?”萧远祁勾着唇角,“真的没想到夫人这么受人惦记,为夫真得好好努力拴住夫人的心才是。”
一听这话,赵意筠脸色瞬变,“好好努力”这四个字在萧远祁嘴里永远是一个自带省略的句子,它的原句是“今天夜里一定会好好努力”。
“今日癸水……”她试图挣扎。
“你癸水刚过十五日。”萧远祁笑意和善,一把将她拉着起身,然后直接一个拦腰抱起往客栈方向而去……